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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宣维,你不能再折磨自己了,你终于可以不再折磨自己了,宣维……

  他的手悄然搂住她的腰,他的唇也吻上她满脸的泪。

  互相将伤口舔净,互相将伤口抚平。

  唇舌相交,相濡以沫。

  轻纱薄衫尚未褪去,已如裸裎相对。

  “可以吗?”皇甫宣维小心翼翼地问道。

  沅湘吻着他的唇,轻轻点头。

  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和着她疼痛与感动的泪水。

  皇甫宣维停下动作,问道:“行吗?”

  沅湘将自己交给他,道:“我只是高兴。”

  他想说什么,却无法说出来。

  其实,何必说什么呢?她要的是他行动上的证明。

  已经不是那一次悲哀与绝望中的交欢,而是获得新生般的洗礼。

  在鱼水之欢里,他们才能彻底地体会到彼此的存在,真真实实的存在。

  “宣维。”沅湘忽然唤道,在他退出她体内的时候,惊恐着,彷佛他将离她而去。

  “我在这里。”他连忙应道,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肩,双腿环住她的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重叠,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她这才安下心来,在激烈的余韵中沉沉睡去。

  他却不曾再次入睡,黑夜就在对她的凝视中缓缓过去。

  清晨,金色的阳光跳跃着。

  纱帐里的人轻轻相依。

  “宣维。”沅湘低唤着他的名,彷佛他是不真实的,而一切幸福来得太快。

  皇甫宣维的手指缠绕着那条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银链子。

  “你一直带着吗?”他说道。

  “是啊!”沅湘脸上分不清是苦笑还是真心的笑。“习惯了,没它在身边就不舒服。”

  “你去见端木纭的时候,她说了什么吗?”皇甫宣维忽然问。

  “她说我的链子没有她的漂亮。”想起当时端木纭说的话,沅湘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条链子原本是她的。”皇甫宣维的脸色凝重起来,“那个时候我还称她为母亲,我父亲为她打造了这条链子,装饰在她成亲的礼服上。后来,为了锁住她,他又打造了一条链子,说起来,那条链子代表了他对她的爱和占有吧!”

  这是感叹吗?不,这是伤心,还夹杂着潜伏的恐惧。

  “我们成亲的时候把它扔了吧!”皇甫宣维说。

  对沅湘来说,扔了它代表拋弃过去的一切:然而,在这个山城,拋弃一切只意味着未来的空虚。

  “不,我喜欢它。”她温柔地坚持。

  “它不吉祥。”他劝说着,将链子握在自己手里。

  “也许曾经是。”沅湘将头枕在他的胸前,在他身上印了一个唇印,“但我相信你会让它变得吉祥。”

  “我可以吗?”皇甫宣维很疑惑,如同迷途的孩子。

  “可以的。”沅湘的吻落在他的颈上,“我相信你。”

  “是吗?”

  “你相信我吗?”她的吻落在他的耳上。

  皇甫宣维没有说话,为她戴上闪闪发光的链子。

  阳光下,皇甫宣维的头发渐渐变了颜色。

  彷佛发生奇迹一般,漆黑的发渐渐褪色,显露一点银白的痕迹。

  沅湘惊讶地看着他的发,久久无法言语。

  她记起那个夜晚,在月光下和他说的那个故事。

  银发的人因为痛苦,发色渐渐漆黑如墨。

  现在,宣维的发色渐渐淡了,这是表示他心里的痛苦正在纡解吗?

  她捧起他的发,放在唇边亲吻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发上。

  “怎么了?”皂甫宣维紧张地问道。

  沅湘带着泪笑了,“你看看。”

  皇甫宣维看不见,发色的改变还没有到发梢,没有镜子,他就看不见自己头发的改变。

  “你的头发、头发……”沅湘有些语无伦次了。她连忙下床,到处找着镜子。

  “镜子在哪里呢?”她找了几圈,目光掠过每个东西,就是没有看到镜子。

  “怎么了?”皇甫宣维跟着她下床,也有些急了。

  “我要找镜子!镜子在哪里?”她急了,眼眶中滚下泪来。

  他也跟着急了,到处为她找镜子。

  两人找了一阵,谁也没找到。

  没办法,只好把侍女喊进来帮忙。

  沅湘愈哭愈厉害,皇甫宣维紧张地不敢离开她半步,却丝毫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侍女们也急了,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好在有个细心的侍女,静下来想了想,终于知道了答案。

  “镜子送去打磨了,马上就送回来。”

  沅湘这才稍微定了心,倚门翘首以待。

  皇甫宣维一直问她怎么了,她只是笑笑地说:“你自己看见就知道了。”

  她抹去眼泪,让侍女为她上了点胭脂,妆点得娇艳如花。

  他索性不问了,醉在她的美丽里。

  镜子终于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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