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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项远语气加重的说出“九爷”这两个字，他说的“九爷”当然就是指九王爷了，他要小玉米拿着这封信去找九王爷讨救兵，不过他不知道小玉米懂不懂他的暗示，他很怕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咦，谁是九爷，你爹不是早就作古了吗？”那一切都完了！

　　机灵的小玉米表现得很好，她很自然的说：“少爷请放心，小玉米一定安全的把信交给‘九爷’的。”

　　项远对她投以称赞的眼光，心想他一直当小玉米是个累赘，没有想到她还是有用处的，也不枉废他白养她那么多天了！

　　“来人哪！先把他们两个带下去休息。”方生皮笑肉不笑的对项远说：“我看让小玉米明天再启程好了，你们先各自下去休息吧！”

　　“哼！各自？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有机会和小玉米说话的。”项远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毫无表情的和小玉米被各自带开了。

　　不过他们被带开时，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虽然这一眼看得很匆忙，但是从小玉米脸上充满自信的笑容来看，项远知道他可以暂时放心了！

　　项远离开后，大厅内所有的弟兄都向前道贺，称赞巴结方生英明，一下子就即将赚进一千万两银子了。

　　方生笑得阖不拢嘴，接受大家的赞美。大家都没有发觉到在大厅上另外还躲着两个人，他们一直躲在窗户外，刚才发生的每件事他们都听得一字不漏，也看得一清二楚。

　　“哗！那个男的长得真好看哪！”一位少女的声音轻轻的说着。

　　“我看你八成是看上人家了吧！”一个较低沉的男声慢慢的说。

　　“你还不是看上了紫嫣，还敢说我，怎么不说你自己呀！”

　　“反正咱们各取所需，谁也用不着干涉谁。”

　　“好，那咱们就各自分开行动。”少女好像很开心的说。“你去找紫嫣，我去找我的项远。”

　　“走吧！”语毕，窗外的人影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梅姨拿着打湿的手巾，仔细的擦拭紫嫣脸上残留的泪痕。紫嫣闭上眼睛享受这分迟来的母爱，这种温柔的感触她作梦也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对她而言，这一切仿佛是在梦中。

　　“紫嫣，让为娘的好好看看你。”梅姨看着她，眼眶霎时又蓄满了泪水。“你长得真好，真美，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她哑着声音说。

　　“娘——”紫嫣伸出手搂着她的颈项，热切的喊：“我当然长得像你罗！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嘛！”

　　梅姨捧起她的脸，含泪说：“如果十八年前为娘的不丢下你，那咱们母女也不会隔了十八年后再相见了呀！”

　　“娘，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还有，我的亲爹到底是谁呢？”紫嫣急切的问。

　　“唉！”梅姨幽幽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吧！反正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的，让我今天把这事说个明白，这样你才会知道十八年前的我，为什么会弃你于不顾了。”她握住紫嫣的手，娓娓道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一户有钱人家做奴婢了，那时的我大概只有七、八岁吧！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叔叔了，他怕养不起我，所以才会把我卖掉的。我被卖进这大户人家，当了小姐的贴身丫环，小姐是独生女，大我两岁，她待我很好，有时还会要我陪她一起读书写字，她和我之间就像朋友，也像亲姊妹。”

　　梅姨喝了口茶，继续说：“小姐十七岁时，许配了另一户姓唐的有钱人家，我也以陪嫁丫头的身分跟着小姐嫁过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她停顿了一下，脸上有着悲凄的神情：“没想到我们姑爷打从我进门那一天就看上了我，有一天下午他趁着小姐不在，他……就把我给污辱了……”

　　“娘……”紫嫣心痛的抱着她，天哪！原来她的亲爹竟然是……紫嫣替母亲感到不值，更替自己感到悲哀。

　　“那时的我真是羞愧得想一头撞死，”梅姨低声悲凉的说。“可是没多久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发现我怀孕了。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姑爷后，他很高兴地要立我为偏房。可是老爷老夫人嫌我出身不好，不肯让我进唐家的门，就这样，我还是做我的丫环。这时小姐对我更是恨之入骨，她以为是我勾引了姑爷，昔日的情谊都消失了。小姐开始故意找我麻烦，让我挺着大肚子做粗重的工作，有好几次我都想了断自己的性命，可是我不能连累肚中的小孩跟着我一起死啊！”

　　“娘，那时都没有人帮你说话吗？”紫嫣欲言又止的，“那他呢？那个欺负你的人呢？”

　　梅姨摇摇头，她苦笑的说：“他还能怎么做？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丫环而背叛他的父母。算了，不提他了！总而言之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我生下了你，一个漂亮的女娃娃。可是我不敢留你下来，因为我怕小姐会对你不利，于是我抱着你摸黑逃离了那可怕的家。那时的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不想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所以暗中打听到了一户有钱人家的住址，把你放在他们的大门口，希望他们能收留你。”她看着紫嫣，流下了眼泪。

　　“孩子，你能原谅娘吗？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对不起你，可是当时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呀！”

　　“娘，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先前在她心中所有对母亲的不解和怨恨，在此刻统统都化为乌有了。在听了母亲十八年前的不幸遭遇后，她还能怪她吗？要怪只能怪老天爷太亏待她们母女了，这都是命运捉弄人哪！

　　“对了，紫嫣，快把你这十八年来的事通通都告诉我。”梅姨追问着。“那家人收留你了是不是？”

　　“不是的，娘。”紫嫣大略讲了一下，她提到了老孙捡到了她，也说了是秦慕风收她为义女的。说的梅姨频频点头，她欣慰的说：“还好老天爷是有眼睛的，让你遇到的都是好人，而且还让我们母女俩能在十八年后重逢。”

　　“娘，那后来你上哪儿去了？”紫嫣又问。“你怎么会和方生在一起呢？”

　　“那时的我万念俱灰，一心只想寻死。”梅姨叹气的说。“在我即将跳河的那一刹那，是方生救了我。他听完我的遭遇后，立刻率人把唐家闹个鸡犬不宁，并把少爷和小姐拖出来狠狠地揍了一顿，替我出气。”

　　“那时的方生已经是黑虎帮的帮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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