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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温绿菊失笑的抚着他手臂上的长毛。“我想我还没有惨到要站在法庭上接受你的攻击,我不是玩弄法律的人。”

  除非她是告诉人或被告,否则和他在法庭相见的机会微乎其微。

  “你的话有影射某人职业的嫌疑,我看起来像是蔑视法律的人吗?”攻击她?亏她想像力丰富得叫人喷饭。

  “像。”由他目前的种种“恶行”判断,他绝非善类。

  初行雁轻勒她腰腹表示不不满。“本人在此提出严重的抗议,你正在污灭一位好律师的专业形象,本人要提起告诉。”

  “好吧!让你告,那我得穿上衣服离开你,免得你公私不分。”她作势要下床,请他将放肆的狼手抬高。

  “你敢离开我——”一次的失去让他心有警惕,警告的拍她大腿一下。

  真没风度,温绿菊眉一拧,拿他的胸膛当枕头。“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不走。”

  轻叹了一声,现实的考量总在激情过后,人不能一直待在床上无所事事,只为单纯的欲望枉顾一切。

  上一回的迟归已惹得外祖母不悦,再三训诫她要自爱,语带保留的要她多想想两个吃闲饭的异母弟妹,她不保证能全额资助他们的生活费。

  尤其是感恩的身体需要昂贵药物长期调理,已经十二岁的他瘦弱得令人心疼,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安静的坐着,羡慕别人的健康。

  记得母亲死时她才七岁,依附岳父母家讨生活的父亲痛不欲生,以酒麻痹自己不愿清醒,大家以为他会终其一生为亡妻痛苦着,因此外祖母才勉强让他留在茶庄工作。

  没想到不到三年光景,父亲带了一位怀孕的女人回来宣称是他的新婚妻子,厚颜的说着茶庄需要子嗣继承,他生一个儿子让老太太高兴。

  可惜外祖母根本不接受他这个“外人”的可笑言谈,执意要将他们两人赶走只留下女儿亲生的外孙女。

  要不是她监护权的问题逼得外祖母让步,香苗可能会被打掉,她的父亲也不能继续待在茶庄,继续与酒为伍醉生梦死。

  其实他是有些自卑,认为自己的高攀才会害死前任妻子,所以他借酒来逃避良心上的谴责。

  或许是因为酗酒过度的原因产生精子异变,在他的第二任妻子二度受孕后检验出染色体出现病变,可是那时的胎儿过大已来不及做人工流产。

  所以不足七月出生的感恩先天就不健康,再加上提前出世的缘故,他的心脏破了个洞几乎救不活,治疗的医药费更是天价,差点被所有人放弃。

  唯独温绿菊力排众议的和外祖母谈条件,十岁之龄已展露商场谈判的气势,让外祖母以继承人的方式培育她,换取感恩生存的权利。

  感恩意外的活了下来,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勉力求生,没想到要为他命名的父母早当他没救了,是医院的义工伯伯看他可怜才为他取名感恩。

  意思是感谢上苍的恩赐,给了他接触世界的生命。

  “谁说你不能一直留下来,我保证不赶你。”他轻挠着她小腹,举止亲密的宣告她为他所有。

  “这里并不是我的家。”她略带落寞的说道,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她的一生已经被安排好了,除了茶庄她走不进任何人的世界。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永远可以自由的进出。”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自由?”好遥远的梦想。

  心中不无感动的温绿菊轻握他的手,轻柔地抚弄着,像是感谢他给她一个梦,让她不再孤单。

  “别用悲伤的语气说着自由,你的愁、你的忧全交给我承担,绿菊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向阳植物,不容许叹气。”初行雁轻吻她的眉,不让她愁锁眉心。

  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她眼中总是飘忽缈茫,不愿正视他老是逃避,好似她早预知两人不会有结果,不轻易交心。

  这一点让他有少许的挫折感,他看得出她对他的喜欢,甚至是爱。

  但她在卸下心防的同时也锁上部分的自我,不让人进入也不允许自己进入别人的心,维持着一定的距离防止旁人窥探她的思绪。

  看似娇柔恬雅的她有着很强的防御心,她的爱点到为止绝不深入,超过自订的界限便退回原点,把烦恼往肚里吞不麻烦他人。

  说好听点是独立自主,不趋炎附势,但实际上她是不相信别人会无条件的帮助她,认为每个人的付出都有某种目的,必须以某物来交换。

  “你知道绿菊的含意?”她没见过绿色的菊花,品种太罕见了。

  “嗯!”初行雁点着头又吻了她一下。“看到你等于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菊花,你让我心动。”

  原来他心目中的绿菊指的是她,叫人有点失望。“我的本名是绿竹,后来才改为绿菊。”

  “为什么要改名?”他知道这是她心底的秘密,而他正一步步接近她的心。

  温绿菊笑了笑不回答,只说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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