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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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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大红蟒袍的兰泊宁卓尔不群,气宇不凡,不禁令蒲恩静胸口扑通一跳,有些无措的摇头。她不晓得该和他说什么,只觉得他的英挺霸气很顺眼,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和抗拒。 “你这丫头嫁入我兰家不能再对夫婿不敬,我……呃,会对你好,家里人也很好,你……算了,待会再说,我先出去敬酒……”他可以保证没人敢来闹洞房,可肯定灌酒一事是免不了的。 看着秀丽小巧的脸蛋抹上胭脂水粉,清水芙蓉般的娇颜宛如盛开的海棠,如此明艳动人,喉头有点干涩的兰泊宁一口饮尽杯中的交杯酒,黑眸深如潭水的盯视妍美娇容。 这是他的妻子,他的。 一掀盖头的瞬间,映入眼中的娇颜也进入他的心,极度护短的他已将她视同至亲的家人,只为自家人保留的柔软在心头化开,融入两人交缠的目光,她已是他的妻。 “你……”没来由地,一见他转过身欲出新房,蒲恩静忽地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伸出洁白小手拉住他衣角。 “怎么了?”他问。 感觉脸在发烫,她想笑,脸皮却僵硬到不行。“没……没事,只是……我饿了。” 找不到好借口,她只好以一整天未进食来搪塞,虽然她真的饿惨了,从上完妆她就没进一口吃食,连水也不准多喝,此刻真是饥肠辘辘。 闻言,兰泊宁面上一柔,发出低沉的轻笑声。“我会让人准备,你先拿桌上的四色糕点垫垫胃。” “好。”一说完,蒲恩静羞臊地低下头。不论是穿越前或是现今,嫁人都是头一遭,她心里慌得很,不太能适应身分上的转变。 从十四岁的小姑娘到人妻,这变化实在太大了,前后不到半年,她才刚想好好地孝顺真心关爱她的娘亲…… 等等,十四岁?! 突地一怔的蒲恩静想到这具纤弱身子还稚嫩呢!癸水刚来不久,要胸没胸的正要发育,个子也还在抽高,她……呃,此刻的她根本只是个孩子,能否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欢爱? 思及此,她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心想着该如何和她的夫婿沟通,圆房一事急不得。 “小姐……啊!不对,是少夫人,奴婢先伺候你洗漱,先前有个婆子说净室在后头,绕过一座玉石屏风就是。” 嫁入大户人家和蓬门小户不同,在进门前十日,蒲恩静也顺应地买了两个陪嫁丫头,一个是眉目清秀、生性较泼辣的冬菊,一个是肤色偏黑、微胖憨实的冬麦。 两人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由人牙子经手的贫家女,学过一些规矩,但对伺候主子显得生疏,老是会忘了称谓,要人一再提醒才记得牢靠。 此时开口的是冬菊,她梳发的手艺较巧。 “嗯,先洗洗吧。”出了一身汗,全身黏答答的。 铅华尽褪,还以一脸素净,唇不点而朱的蒲恩静面白如雪,湿着发走出,身上襦红寝衣衬得眉眼如画,肤脂凝白,长睫如扇一眨一眨地,如水中花月般妍中带娇,微透清媚。 桌上的四色糕点已被取走,换上的是十道热腾腾的大餐,饿坏了的她也不管吃相难不难看,在两名丫头的服侍下痛痛快快的大快朵颐,毫无新嫁娘的矜持。 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嫁人了,她还能回头吗?反正别无选择,不是兰泊宁也会是别人,早嫁、晚嫁,就是不能不嫁,既然他求娶她就嫁,至少是相看过,知根底,她也不算太吃亏。 大喜之日,蒲恩静想起为了救她而一同落海的姊姊蒲秀珍,一口含在口中的四喜丸子忽然变得苦涩。姊姊和她约好了要牵着穿白纱礼服的她进礼堂,陪她走过长长的红毯,可是话语犹在耳边,人却不在了,她们都失约了。 “有这么难吃吗?少夫人都吃得哭了。”冬菊一脸纳闷地看向香得诱人的菜肴。 难吃?蒲恩静拭拭眼角的泪,笑了。“我吃不下了,赏你们吧!趁热吃了,别浪费。” 说是赏,可丫头们不敢动,喜房内的一应事物皆不可动,主子的美意得等撤了桌再说,下人不得与主子同桌而食。 “少夫人,你要不要先躺一下消消食,一会儿少爷就进房了。”红烛垂泪,映照出满室喜庆。 “你们出去吧,我躺躺,有事再传唤。”一夜未眠,她上下眼皮快阖起来了,沉得很。 “是,奴婢在外间,少夫人一喊,奴婢就听见了。”冬菊和冬麦收拾好床上的四喜果子便退出,手上是主子换下的嫁衣等物品。 外间……那不是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墙,内室的动静全然一清二楚,连夫妻间的房事…… 思及此,蒲恩静面上一热的暗暗呻吟,她的脸皮实在不够厚,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在旁人眼中,包括最私密的事。 不容她多想,因为太困了,眼皮一直往下掉,暖香迎人的熏被软得像羽毛,她用脸蹭了蹭并蒂莲缠枝的被面,眼儿轻阖,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好不舒坦。 头一偏,她就这么睡着了。 堂上的双烛红滩瀑,烛芯爆出个火花。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感觉到胸口传来令人不适的搔痒,叫人喘不过气的重量压在身上,蒲恩静这才悠悠地转醒。 “别怕,是我。”一阵熟悉的低语轻喃。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熏得蒲恩静受不了的拧起鼻,水眸颤呀颤的掀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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