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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看来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颇大,柳膺月和江上寅有种季小奴亲临现场的错觉,只是这豪迈不羁的调调是谁传给谁,她或他?

  “我打算娶小奴为妻。”

  两人傲慢地看着他。“娶小奴?”

  “是的,请师父和师姑成全。”

  其实他们成不成全尚在其次,恩天随怕他们恼怒闹场使原本已点头下嫁的小奴反悔,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在众人眼中的他是阴狠残暴,但和常年生活在火蝶谷的三位活宝一比,他就变得有些可笑且格格不入,如同狼中鹿,注定要成为他们口中食。

  “你算老几,要女人到妓院找,少动小奴的脑筋。”小奴配他,糟蹋了。

  “死老魔,少教坏小孩子。”千丈雪先是娇柔的说道,倏而言似冰。“给我排队投胎去,小奴不是你能沾。”

  柳膺月嘀嘀咕咕。“什么小孩子,我不就还没断乳。”

  薄云遮日,天眼不开,偏他的嘀咕声传进独孤轻狂的耳中,换来冷冷一瞥。

  “我说那个死小孩是谁家的,快带回去吃奶,可别在人家厅堂拉屎把尿。”

  他的话引来江上寅气梗难疏,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我是柳……”柳膺月犹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开口。

  恩天随适时的插话。“师父,他是我义弟柳膺月,人鲁口拙,你别见怪。”他用眼神暗示义弟别说话。

  “喔!难怪了,一对笨兄拙弟,我同情你们的父母。”独孤轻狂勉为其难接受歉意。

  有气难伸的柳膺月双唇紧闭,他终于知道季小奴为何难缠又古灵精怪。

  物以类聚。

  “师父,我和小奴是真心相爱,今生非她不娶,所以师……”

  “别叫我师父,你不娶老婆干我何事,绝子绝孙是你家的事,不要拖累我们小奴。”

  千丈雪在一旁直点头,表示你不要和我们抢小奴,否则要你好看。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恩天随祭出绝招。“小奴已是我的人。”

  “噢!小奴已是……咦!不对……”独孤轻狂脑子转了一圈,眼瞪大。“你动了我的小奴?”

  “什么?!”千丈雪随即领悟话中含意。“你死定了,浑小子,我非杀了你。”

  两道飞快的身影同时出手,却在指近他咽喉三寸处定住,表情由狰狞转为尴尬,悻悻然地将手缩回去。

  “小奴――”

  季小奴臭着一张脸,小脚疾步,怒气冲冲如悍雕似地冲了进来,踮起脚尖指着阴魂不散的活灵。

  “谁是你的小奴,谁又想杀了谁呀!年纪一大把不知检点,简直丢尽我的脸,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

  为老不尊,敢动我的“私人财产”,活得不耐烦。季小奴瞪得眼睛直突。

  “哈!哈!我是开玩笑,笨小子是我徒弟,我哪舍得动他,小奴别生气。”

  “是啦!小奴,太久没见面,我和老魔是试试他用不用功,学了十年的功夫是否疏于练习。”

  喝!变脸之快当属这两人为首。

  “是吗?”季小奴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两位好兴致,专程从火蝶谷赶来试人武功。”

  独孤轻狂讨好地涎着笑。“几年不见,小奴出落得更加标致,我是来帮你赶蜂驱蝶,免得遭人‘轻薄’。”

  说到“轻薄”,他眼含千刀地射向恩天随,意指他是不要脸的狂蜂浪蝶,妄想撷取人蝶之花。

  “老魔头,谎话越讲越溜,还有……”她的眼光放在他背后那把擎天剑。“你干么把烂剑带出谷招摇。”

  “我……嘿!剑在人在,恶习难改。”他忘了此剑多是非。

  “少装傻,这笔帐先记着。”然后她笑着挽住千丈雪的手臂,“毒姑姑,你愈来愈漂亮了。”

  “呵呵呵!小奴真有眼光,我也是这么认为,天生丽质难自弃,害我好苦恼哦!”

  千丈雪抚抚自己细白如雪的美颜,犹陶醉地笑眯了眼,双脚踩在云雾里,轻飘飘地不知坠下地的痛楚。

  看着季小奴甜美的笑容,她隐约听到磨牙的声音。

  “你以为我在赞美你的祸水容貌呀!念了多少回,要你遮遮犯桃花的脸,你是嫌谷口的尸体没山高。”

  千丈雪笑意凝结在嘴角,眼中的得意换颓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宝剑和美人,江湖人士之最爱。

  为了夺取擎天剑,天下英豪几乎尽出,因此剑下多亡魂,但仍止不住野心人士的觊觎,一波接一波地涌上送死,追云山庄的擎天楼就是以此命名。

  千丈雪既为毒仙,容貌出尘如天人,自然吸引为数不少的爱慕者死守谷口,而独孤轻狂的妒性大,擅入谷内者――杀,所以谷外枯骨甚多。

  “哼!你们两个都跟我进来,咱们好好聊聊――”

  头一扭,季小奴率先走出大厅,独孤轻狂和千丈雪像做错事的小孩头低低的,互相推拉地跟出去,不敢多言。

  “大……大哥,他们真是你的师父和师姑?”这……太离谱,教人无法置信。

  “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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