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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人家打了她左脸,难道她还要把右脸凑过去让人打?这是圣人的境界,她做不到。

  宫清晓带着一脸疲惫回到屋里,和人斗法真不是件快活的差事,她快累死了。

  “小小,怎么了?”一只手扶住身子摇摇坠坠的小女人。

  “我宁可酿酒、做醋、种茶,也不愿在内宅小小方寸之地和人斗得你死我活,太累心了。”她撒娇地抱住树干一样雄伟的腰身,小脸在宽厚的胸口磨磨蹭蹭,有人能靠着真好。

  “快了,再等几天就好,你不想见的人和事会通通消失。”他亲亲她的发旋,双臂收拢搂紧。

  “你保证?”嫁人一点也不好,她想爹、她想娘,想大哥、二哥,想跩得二五八万的宫明沅。

  “好,我保证。”玄子铁轻笑。

  “那我就再忍耐几天,你要记得我是为了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要是敢辜负我,老娘卷了你所有家产养面首去。”真把她惹毛了,她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挑起眉,拦腰抱起她走向床。“为夫的要弥补弥补。”

  一场淋漓尽致的欢愉持续了一整天,宫清晓的嗓子都喊哑了,不断的求饶,但身上的男人不言累,持续耕耘。

  是夜。

  “他不能留了。”

  “你确定?”

  “他再留下来我们谁也没有活路。”

  “可是他是朝廷重臣,这样好吗?”死在战场和暴毙府中是两种情形,顺天府尹不可能不查。

  “哈!玄子瑜、玄子恒还不是朝廷寄予厚望的将才,如今他们在哪里了,一个个长埋地底,在黄泉里带兵打仗。”他们都死了,死了就不会阻拦他,他不需要有人挡在他前头。

  不是长子就不能上战场吗?为什么只有长子才是名正言顺的香火承继者,那么其他人呢?难道是多余的。

  他不甘心,打小到大,他得到的永远是别人不要的、挑剩的,剩菜残羹般的施舍。

  凭什么同个爹娘所生的孩子会有如此明显的差别待遇,叫他如何心能平!

  他要改变一切,扭转乾坤,别人不给他的他自己拿回来,他就不信大房的子孙死不绝,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既然你想做就去做吧!我会一如往昔的帮你。”他是她的丈夫,夫妻是一体的,一荣倶荣,一损倶损。

  “好,我就知道你会力挺我,咱们的好日子快要来了。”以后他也能高高在上,呼风唤雨。

  “嗯!我相信你。”她会是人人称羡的将军夫人。

  “今晚有好戏看。”阴恻恻的笑声中含有痰音。

  风,静悄悄地扬起。

  月儿半挂星空中,皎皎明月照耀大地,也照出黑暗中阴私的勾当,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要人命。

  风中飘来淡淡的铁锈味,十几名身着黑衣的夜行人凌空跃起,落地无声地在各户屋顶快步奔驰,一个接一个跳进怀南大将军府的围墙,带头的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座院落前,放倒了守门的婆子。

  “谨。”

  因为没法确定是否能一举扳倒骁勇善战的玄子铁,素有妖鬼将军之称的他不能等闲视之,以防万一,迷药是少不得的,一管迷药就能迷倒一营的士兵。

  一名身形较瘦小的黑衣人弯着身子靠近,他先在纸窗上戳个洞,药管放在洞里朝内吹。

  一刻钟后,没有动静。

  “进去。”

  黑衣人一个个进入,脚步放轻,谨慎小心的朝用八扇绘四季山水紫檀大屏风隔开的床榻走去,或刀,或剑,高高举起,只等一声令下,床上的交颈鸳鸯便要命丧黄泉。

  “刺。”

  刀剑齐发,刺向同一方位——

  噗、噗、噗……

  可是扬起的不是血花,而是棉絮。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人到哪里去了?

  “不好,中计了,快撤——”

  察觉不对,黑衣人首领打算退出屋子,但是……

  “来了还想走,是嫌我将军府招待不周吗?”他们还真来了,一点也不让人失望。

  太、好、了。

  一群黑衣人当中,有一人正悄悄隐身阴影处,他想趁着打起来的时候逃走,他不能被发现也是参与者。

  “你知道我们会来?”不可能,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从何提前知晓,他们的人也是今日才告知任务。

  “仗打多了警觉性就高,我很珍惜我这条小命,不想没死在敌人手中,反而须于安乐。”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可惜将军大人要失望了,你今日怕是过不去这个坎,看在你为朝廷尽忠的分上,我留你全尸!”黑衣人首领估算着以他们的人数还是占了上风,要对付一个玄子铁绰绰有余。

  玄子铁立于寒风中,孤星冷月风飒飒。“这句话应该是我留给你,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哼!大话。”真当他是不死的妖鬼之身吗?

  “是不是大话你很快就知道,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翻转手中的青锋剑,顿然寒气森森。

  黑衣人首领对他是有所畏惧的,不只一次败在青锋剑下,如今剑再出鞘,他胆寒地退了一步。

  但是他退无可退了,如今只有杀了玄子铁这条路可走。

  “上——”

  一声令下,所有人蜂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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