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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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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论。”他一动也不动的不愿意让出道来。 “听说我的死鬼丈夫也是眉眼如画的翩翩公子,偏偏冷血无情的撇下我们一窝妇孺走了,这还不绝情吗?” 死得好,省得她还要跟他周旋,想着如何和离。 “听说?”这句话有意思。 皇甫婉容不耐烦地戳戳他肩膀,却戳痛自个儿的葱指,暗啐:铜皮铁骨,硬如死人。 “因为我忘了他的长相。” 她说的是大实话,芯子里是凌翎的皇甫婉容根本没见过赵逸尘,她只能从儿子的五官去想象无缘的丈夫模样,可是听在沈见山耳中,却成了死了丈夫的寡妇闺怨。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了上来,她对丈夫的怨慰让他心底有丝怒火微扬的不快,她实在不像为夫伤痛的寡妇,反而是解脱了,少了丈夫更海阔天空,天涯海角任她行。 他猜得没错,皇甫婉容真的是这般想,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好几的她对感情一事已没有年少时的憧憬,她现在只想平平顺顺的过日子,无波无浪的享一受几年好生活。 上辈子过得太压抑,她的一生绕着丰玉公主过,从宫中伴读到和亲女史,她完全没有自己,:直为公主付出,打理公主的杂务,直到死前还想着公主若没有她要怎么办? 事实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突厥宫中少了一个凌女史,公主还是一样的闹腾,她的命比谁都坚韧,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身边的人全死光了她也不会死。 “叔叔,我们要回家,你挡了我们的路。”脆脆的声音很宏亮,果敢而正直,充满正气。 一看见隽哥儿,沈见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柔,敛去血性。“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和我长得很像?”他的儿子长得和他也差不多大。 “娘,我和叔叔像吗?”隽哥儿抬起头询问母亲。 “一点也不像。”他想干什么,抢她的儿子吗? 隽哥儿很严肃地抿起小嘴。“叔叔,我娘说我跟你一点也不像。” “那是她骗你。”他忽然生起逗孩子的兴致。 “我娘从来不骗我。娘,你没骗过我对不对?”娘说做人要诚实,不可投机取巧。 “对。”儿子呀!娘常常骗你,这是成长的第一课,善意的谎言,你要懂得去分辨,人有善恶,不全是好人。 隽哥儿一听就开心了,小脸泛着光。 “你不照镜子吗?我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越看越像,越逗越乐,有些当真地把隽哥儿当自个儿儿子看待。 隽哥儿很迷惑的看向娘亲,再瞧瞧看起来真的很像他的叔叔。“你是我们家亲戚吗?婆婆说娘长得很像外祖母。” “你姓什么?”沈见山逗着孩子,不太用心的问。 他胸口一挺,“我姓赵。” “什么?赵?!”他……他真是他……儿子? “对,我叫赵文隽,我没有爹,我爹死了三年多……娘,这位叔叔的脸色好难看,他会不会吃人?”隽哥儿自以为说得很小声的扯着他娘的袖子,其实每一句话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姓皇甫?”沈见山双目锐利如刃。 “是又如何,关你什么事?”难道是原主的仇家?那瞠得大大的墨瞳活似要将人拆吃入肚。 “那你女儿是怎么回事?她是跟谁生的……”话还没说完,他先迎来一记痛得发麻的巴掌。 “去问我死鬼丈夫呀!死都死了还不肯放过我,硬让人把一桶污水往我头上泼,你要这么闲想多管闲事,去阴曹地府找那个死透的鬼聊聊。”皇甫婉容气愤地将人推开,牵着儿子从容地步下楼梯,一次也没回头。 “啧!打得真狠,要不要兄弟我替你去剐了她?”堂堂的二当家居然被女人打了,传出去多没面子。 “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先剐了你!”那女人的气性也太大了,他只是心急想问个明白,话直觉的脱口而出而已。 其实一想,小女孩有三分像他,像母亲更多。 “为了一个女人你威胁我?”骆青大为不快。 “她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元配。 “嗄?!”居然是小嫂子? 沈见山便是传闻中赵府落水身亡的大少爷赵逸尘。 当年他身上被砍了七、八刀,血流不止,盗匪还持刀步步进逼,他情急之际纵身一跃沉入湍急的江中。 当时他心想,搏一搏吧!他家有妻小还在等他回家,他不能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为了这口不想死的意志,被江中巨木击中脑袋的他硬是撑着不肯昏迷,反而爬上巨木顺水漂流,不知漂流几百里,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因为寻酒而路过的钱老鬼救了他。 不过说也好笑,钱老鬼救了人后便往胡阳大山的山脚下一扔,他酒瘾犯了,又赶着去找酒,等他喂饱了酒虫后再回去,人已经不见了,地上留下往山上拖行的痕迹。 后来钱老鬼才得知是一名叫徐芸儿的小姑娘将人带走,她一向喜欢好看的男人,对昏迷不醒的俊小子非常感兴趣。 或许是有缘,钱老鬼再次遇见赵逸尘时他正为失忆发愁,身为医毒双圣的他不免为年轻人诊了脉,意外发现他脑中瘀堵,确实影响了记忆,除此之外,还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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