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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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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汽球被戳了个细孔,泄气了。“你不能拿你跟别人比,任何人在你面前都会弱了气势,你的气场太强大了。” 她自叹不如,甘败下风。 “怎么不说你的猫胆还没半盎司重,你先惧了我,自然理不直气不壮。”会怕才是常理,有谁不畏惧死神。 他自嘲。 “我……我……”她很想说她不是,但却语塞的说不出话来,人一旦怕了就会启动保护机制,她确实如他所言。 谁不怕死神,会怕才是正常,可是看他全无表情的漠然神态,她又忍不住为他心疼,与死亡打交道的他其实很寂寞吧!他始终是独来独往,不带情绪的看人在死前挣扎,听着他们不成声的哀求、尖叫、谩骂。 心疼是一种危险讯号,在感情的起端,那是最叫人不设防的毒药,一旦深入骨髓,再好的灵药也救不了。 不自觉中,夏春秋平静的心湖中投入一颗极小极小的砂粒,砂粒虽小,仍然泛起小小的涟漪。 “时间差不多了,陪我走一段。”赛巴斯克的腿很长,他的一步是夏春秋的两步,她很努力地跟上他的脚步。 “是邹神父吗?”她的情绪忽然低落了几许。 “这时辰只有他。”他今天要收十五条魂,很忙碌。 “哦……”邹神父算是她半个亲人,面对亲人的离世很难不难过。 长长的走廊两侧是白色的墙,走廊上有人走动,推着点滴架的病人,坐在轮椅上的伤患,手推换药车的护理师,腋下夹着病历表匆匆走过的医师,照顾病人的家属,还有来探病的访客…… 形形色色的人从夏春秋身边走过,有悲伤,有欢喜,有无措,有茫然……人生百态在她面前展开。 “你眼眶有泪。”人类为什么会分泌泪液,太奇怪了。 “我不能哭吗?人在伤心时,自然会需要情绪发泄。”看到赛巴斯克人类的形体,夏春秋一时忘了他是死神,口气显得粗暴,声音略扬。 看着她凶狠瞪眼的模样,赛巴斯克先是一愕,继而发笑。“有小豹子的形态了,你这只家猫学得很像。” 又说她是猫,她不能是巨型猛兽吗?“我当你是在安慰我了,你这人很不体贴又不风趣。” “我需要吗?”他冷问。 她气结。 “到了。” 到了?这么快? “你要跟我进去??”赛巴斯克以眼神询问。 进去……302病房,邹神父专属的安宁病房。“不了,我最怕面对离别的场面……” 她太滥情了,心不够硬。 “那我进去了。”他手一扬,巨大的斗篷披至身上,森寒锋利的大镰刀握在手里,黑色的羽翼展开。 赛巴斯克半个身体没入门里,此时的他是死神,旁人见不到。 “等等!”夏春秋低喊。 半颗头颅往回转。“改变主意了?” “不,我不看邹神父最后一眼,但是我……呃,想请你解除死神之吻。” 这才是她主动走向他的目的。 “死神之吻……”冰银眸子露出困惑,显然他也忘了此事,看她踌躇不安的澄净秋眸,勾起他一丝丝记忆。 “怎样,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赛巴斯克眸色一深,食指往她唇上一点。“我不是人,我是死神,你认为我该成全你卑微的愿望吗?” “举手之劳而已。”对他而言又不难。 “为什么要?”他从不多事。 “我们好歹是朋友……” 他冷漠的截断。“我没有人类朋友。” “你……”真无情。 “不过我不介意有个人类情人。”和她在一起会非常有趣,他很期待。 “赛巴斯克——”不戏弄人就不是死神的作风吗? 他一指放在唇上。“嘘,大家都在看你了,你‘自言自语’的毛病得改改。” 说完,颀长的黑色身影隐入门内,磨石走廊上留下短促而低沉的男人笑声。 “堂姊,你春天来了?” 夏春秋一掌往堂妹额头拍去。“心情愉快,天天是春天。” “哎呀!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干么跟我绕圈子,看在你可怜没人爱的堂妹分上,透露一点八卦消息。”她现在才明白台湾为什么闹医师荒,因为太累太忙了,她忙得没办法维系一段感情,即使她只是个实习医师。 每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在毕业前都要参加医学实习,由医院指派,每一科都要轮流,直到找到最适合的那一科。 夏瑜待过妇科,去过手术房,也在急诊室待了三个月,刚从骨科转到复健科,她每天都在资料处理和病历表中转,还要被资深的护理师当菜鸟使唤,甚至连病人也嫌弃她不够专业。 她已经有五个月没放过假了,排休日也得支援门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七小时不到的时间真正属于她,被时间追着跑的苦头她算是尝到了。 人在这痛苦的时候,唯一的乐趣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听听别人的桃色新闻,好调剂一下贫瘠的生活。 可是她最亲爱的堂姊为什么不肯成全她,人生苦逼呀! 呜呜,谁说医师是高尚的职业来着,她被自家人坑害了,虽然高薪却要卖命,难怪有血汗医护之称。 “我让你带着患者做套环动作,你做了几个?”夏春秋看着前几回复健的进行表格,比对进度。 “十个。堂姊,你好心点,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听护理站的小娟说,你跟一位冰山美男同行,那是你的男朋友吗?”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知道……人的天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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