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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吉祥物很轻很轻地一哼。

  “雁形……吉……吉祥物……”牟琬琰噗哧一笑。

  “小雁子,我听见你在哼我,你敢对主子不敬?”栗爆子一颗往成语雁额头一弹。

  “我……奴婢是牙疼,没有哼人。”她转得很硬。

  “鞋子做了吗?”挺可怜的,眼眶下方有阴影,熬夜为他做鞋,这份心意真叫人动容。

  她把绣了一半的男靴举高。“快好了,不要忘了一只鞋一两银子。”

  “什么一只鞋子一两银子?”

  牟琬琰好奇的问,可没人理会她。

  “我有说一只一两银子吗?鞋子是一双,有人只穿一脚不成。”哎!爱钱爱到脑子坏了。

  成语雁一听,小脸蛋鼓成圆形。“你想赖皮?”

  “有谁能做证?”

  “你……”她气呼呼地想把鞋子剪烂,但想到一两银子也是钱,她就忍下来了。“掬玉姊姊、三小姐,你们当证人,他答应我做一双鞋子一两银子的,你们不能让他赖账。”

  “什么他呀他的,没规矩,要称主子,还有为主子做鞋本是我们分内的事,你怎么能开口要银子。”掬玉皱眉责备,不敢相信她竟然胆大的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好呀!好呀!我当你的见证人,他要是不给你银子,我带你去他屋子偷,欠钱不还最可耻。”

  扯大哥后腿的事,牟琬琰最乐意做了,她开怀地拍手叫好。

  “嗯哼,看来我养了个内贼。”偷他的银子?

  “错,是伸张正义,做人要心正,不能出尔反尔,我是替无辜受害者讨回公道。”人无信而不立,商人更该重信誉。

  “小雁子,你觉得你受到迫害了吗?”牟长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让人好似如沐春风。

  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成语雁飞快的点头。“主子是关照奴婢,让奴婢在月银被扣的月份也能攒些小钱买头花,主子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善心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让他独占大宗的玉石生意,我们还有活路吗?还不如放手一搏,拚个鱼死网破,咱们不好过他也休想快活,他不让我活我还怕他死不成?”

  城南卫风山庄,挂着写了“正气堂”三个大字的乌木漆桐横匾的正厅内,卫氏父子脸色不佳的分坐上、下位,相望的四眼中有着长者的隐忍,以少年人的年轻气盛。

  他们都在为同一件事发愁,也有放不下的忿然,纠结的心情难以向外人道。

  李老爷府中的赌石是事先做了安排,已有几块石料被动了手脚,请了数名赌石行家做了评估和记号,不论谁先挑石,卫家人一定会有办法先将预定的石料挑走。

  更卑鄙的是还在其中几块石料上钻孔,确定里面藏有玉石,以免落空。

  孔洞不大,孔钻后用黄泥补上,再曝晒两日,从外观来看绝对看不出异样,只会被当成是石料上原有的土屑。

  一开始他们想算计的便是盛名在外的牟长嵩,胜负并不重要,主要是让他行家之名受到重创,不再是逢赌必赢的高手,把玉城的玉石生意给其他人分一杯羹。

  起先李老爷并不愿意配合,得罪玉城一霸不划算,但是卫氏父子允诺每年从他铺子进万斤的石料,在商言商,为利益所诱的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反正只是举办个赏石宴罢了,来不来纯属个人意愿,赌不赌石更是强迫不来,他提供的是场地,至于后续活动概不负责,赌石本身就有莫大风险,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输赢自负。

  只是谁也没料到牟长嵩猖狂至此,他自己不下场却把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推出来,有点羞辱意味地还以颜色,逼得卫玉清不得不吞下耻辱,硬着头皮进行这场实力悬殊的赌石。

  但是谁知道牟长嵩已是赌石界的怪物了,见石便可辨石,慧眼别具,他推出的人更是奇人,赌运好到让人无法置信,仅凭一场赌石便打出名号,卫氏声誉受到重击。

  现在满街上的百姓都在嘲笑卫玉清,说他是在石头里长大的世家子,居然输给不知哪个旯旮角冒出的村姑,他实在太丢玉城人的脸,是虚有其表,腹内空无一物的草包。

  同样地,因为这一战,卫府的玉石生意下滑了很多,堆积如山的石料乏人问津,玉石铺子门可罗雀,就连平日后院女子的往来交际也变少了,一天收不到三张邀约的帖子。

  其实他们若不在石料上大做文章,光明正大的凭实力赌石,胜败是一回事,至少心胸磊落,别人也会看重。

  偏偏手法太拙劣了,牟长嵩一眼就看穿其中的把戏,他不动声色的耍着众人玩,全无破绽的瞒过大家的眼,让人以为他不知情,是傻傻走入陷阱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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