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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用一条绣着荼蘼花的厚被将来不及反应的宫徽羽整个人卷起,接着直接抱着走,宫徵羽只觉得忽地有腾空一飘的感觉,再回神居然已在屋顶上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作了怪异荒诞的梦,梦见他对她……不,一定是梦,不是真的。

  抚着唇,她有些怔忡。

  “你是指花前月下,喁喁细语吗?”他避口不谈自己的轻薄举动,眼神流动着万般光彩。

  这才是惊吓好不好,宫徽羽的芙蓉小脸都吓白了。“甄哥哥,甄夏公子,我胆子很小,别吓我。”

  他是开玩笑的吧,他老爱逗得她像跳豆,蹦腾地直跳脚,都不怕她的胆子吓破了呀。

  “不是闹着玩,你入了我的眼,我一年前丧妻,府中有侧室、通房数名,不过你入了门后,我一个也不碰如何?”他对她们也没兴趣,浓妆艳抹,妖里妖气,一见就生厌。

  “什么,你还有侧室和通房?”她一听,表情有些不自在,心头有点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她都忘了这年代的男子普通早婚,十七、八岁就妻妾成群,娶了一个又一个的老婆,把家里弄得像怡红院。

  “没有孩子。”他倒是庆幸。

  她没好气的一横目。“谁问你这个了,你有没有儿子、女儿关我什么事,我才不嫁给有小老婆的男人。”

  她适应不了这里的婚姻制度,她没办法忍受自己的丈夫身边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做那种光着身子的私密事,一下子你,一下子她的换来换去。

  看她怒气冲冲的恼样,夏侯祯反而笑了。“我保证只跟你做夫妻,其他人我管不着。不过在父母之命的年代,你能找到几个不纳妾的男人?媒人一上门说亲,八人抬花轿便抬你过门了,由不得你不要。”

  不只玉煌国,任何以男子为尊的朝代,女子皆无婚姻自主权,父母要她嫁谁她就得嫁谁。

  “……这坑爹的死规矩,不嫁还不行。”她闷声地咒骂,头一次发觉古人不好当。

  他轻笑。“是很坑爹,但起码你还能选择,而不是红盖头一覆就要将终身托付给全然陌生的男人。”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丘之貉。

  “再不好也有个比较,难道你要嫁给王二麻子?”他用她说过的话取笑她。

  “……我讨厌你。”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悲惨呀!

  “我的荣幸。”他笑着往她小圆臀一拍。

  “喂!做人别太过分了,你靠太近了,不要一直往我这边凑,男女授受不亲,请自制。”

  “自来熟”不是这么用的,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呀!听不懂姑娘家的委婉拒绝吗?!

  书房里,又恼又羞的宫徽羽横眉竖目,秋水般的瞳眸快瞪成令人发噱的斗鸡眼,还连翻了几个白眼,她不断地挪呀挪的,挪出位置,拉出半臂长的距离以示男女有别。

  可是那个祸水男似乎浑然不知人家“含蓄”的暗示,宫徽羽往右挪半寸,他便得寸进尺地又跟进,然后肩碰肩地笑看着她,恍惚间,她好似看见那花开满圔,瞬间在他身后绽放。

  人长得出色就这点吃香,不管表情再猥亵都是唯美如画的风景,更别提他刻意的“嫣然一笑”,令人无法不为之倾倒,简直是万恶的毒瘤,人间的祸害,他能很快地收服所有人的心,从已婚的富春到情窦初开的阿绣无一例外。

  唯一还能继续顽强对抗美色诱惑的,只有宫徽羽,但她如今也快缴械投降了。

  试问谁抗拒得了每日温言软语问候的美男子,而且他还刻意地用一双柔情款款的深邃眼眸凝望着自己,哪怕是钢铁人都快融化了,何况是向来意志不坚的宫徽羽。

  “不靠近哪瞧得见你的字写得好不好,你这一手字呀!你想听真话还是奉承话?”为了“培养感情”,他强硬的决定要教她练字,光明正大缠着她,只是她的字还真是叫人不敢领教。

  “你走开,我两种都不听,练字练字,就是字写得不好才要练,多谢批评指教。”他一开口准没好话,她不想好不容易培养起的士气遭到打击,反正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不完美的人生不叫缺点,那是生活。

  人要有点小瑕疵才叫人嘛,不然都成了神,改日吃斋念佛,大念阿弥陀佛,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当主食啃。

  只是,同样是笔,为什么有毛的毫笔这么难掌控,一点也不听使唤,要它一撇它来横,勾子一收点墨过江,洒得整张宣纸是墨渍,一笔千斤重,描起字来手直颤抖。

  “小羽儿,你握笔的姿势错了,腕部要抬高,不能贴桌,坐姿端正,目视下笔处,平心静气地当是抚琴抒情。”以她错误的写法,再练一百张大字也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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