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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妾身祖父梦见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一醒来全身冷汗涔涔,妾身是祖父最疼宠的孙女,他怕梦境成真,见不到妾身出阁,便私下找来王爷商量,提早几个月过门。”她还有三个月及笄,说来也差不多可以嫁了。

  祖父,你就替你的乖孙女多担待了,改日下棋我不赢你棋了。赵若瑾在心里偷乐,信口拈来的说法顺得不结巴,就是有点对不起祖父,让他欺君一回了。

  上官禹了然的一点头,“原来如此,武官向来忌讳这种事,难怪他要着急了,两个孙女一个当了朕的儿媳,一个成了朕的弟媳,这辈分真有些乱了,你们自个儿斟酌。”

  乱?!

  有他赐婚甥舅来得乱吗?这才真的叫不要脸吧!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不惜让静王生下不健康的下一代,背负不堪入耳的骂名也无所谓。

  赵若瑾在心里骂皇上虚伪,戴着假仁假义的面具行迫害之实,他要是真贤明就不会不顾西南百姓疾苦,一心打压手足。

  “皇上,难为静王年过二十才迎正妃,王府中冷清毫无生气,哀家身边这两个丫头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一个叫冬妍,一个叫语宁,就赐给他当侧妃。”小俩口别太感激她,她也是为了绵延皇家子孙。太后脸上挂着慈和笑意。

  名叫冬妍、语宁的两名宫女立即笑逐颜开,欢喜得找不着边了,她们原本是选秀的秀女,因入不了皇上的眼才派到慈宁宫服侍,本来以为今生无望了,要等到二十五岁放出宫,没想到时来运转,会被太后送出去,还是到本朝最俊美的王爷身边当侧妃。

  殊不知她们在高兴之际,赵若瑾也在暗暗嘀咕,太后此举分明在打脸嘛!什么冬妍、语宁,让人不由得想起秦若妍、宁语嫣,太后真阴险,连这点小事也算计。

  “太后不宜。”上官静面冷如霜的拒绝。

  “你想抗旨?”太后大帽子一压。

  “除非太后想背上气死老臣的罪名。”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太后为何就是这般不待见他?

  “气死大臣?”她一怔。

  “莫忘了儿臣刚娶了兴武侯爷的嫡长女,王妃一向深受老侯爷疼爱,宠若明珠,今日不过成亲的第二日,尚未三日回门,恕儿臣说句冒犯皇兄的话,当你赐婚赵二小姐为太子良媛已非常不厚道了,老侯爷气得眼眶都红了,说要找先帝说说理。”

  “这……”皇上迟疑了。

  “是呀!我祖父在我出阁的前一日对着我嚎哭,说皇家已经毁了他一个孙女,若是日后妾身再受委屈,他就一头撞死在先帝陵墓前的石柱,以一死求先帝显灵,为妾身讨公道。”

  鬼神之说最能震慑人。

  贼夫妻、贼夫妻,还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夫妻吗?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用眼神交会便能编出足以叫人

  心惊的说词,把大楚朝身分最高的两位唬得几乎无语,目露不安。

  赐妃是小事,但逼死军中威望甚高的老将军,那绝对会引发朝廷动荡,文官笔诛,武官闹事,把太后的好意当乱朝之源,意在让文武百官不和好让后宫干政,牝鸡司晨。

  尤其以赵老侯爷刚烈的性格,他还真有可能撞柱而亡,兴武侯府不认赵二小姐便足以说明对皇家的不满,但他们忠于君王,便是羞辱也忍着吞下,可若是真把他们的血气激发了,

  怕是皇上也遏阻不了,拚着一死也要上金銮殿与皇上死干。

  “你们这是在威胁哀家吗?”太后一张垂肉的老脸气得铁青,老皮粗糙的手往扶手上一拍。

  因为生上官静时把身子弄坏了,她养了几年还是养不回来,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老化现象相当严重,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太后,全身皮肤皱干干地,有如老树皮。

  “太后息怒,儿媳说的并无虚言,若是太后认为儿媳不配为静王妃,那就一封休书送往兴武侯府,儿媳祖父自会领儿媳回府。”就是逼你,老太婆!太后就能为所欲为吗?

  “胡闹,不过两个出身低微的宫女罢了,不要就不要,哪能闹得老将军出面,朕作主不赐侧妃了,省得皇弟跟朕闹。”他要做的是安抚人心,而不是把静王惹毛了。

  “皇上,连你也要忤逆哀家吗?不就两个女人,赵无极那老头也敢对皇家叫嚣,他要死就让他去死,哀家就怕他死不了。”她就不信往静王后宅送人会闹出人命。

  看太后还火上加油,着实头疼的上官禹冷着脸。“母后,你逾越了,前朝官员由朕管辖,你不得指手画脚。”

  “皇上也给哀家摆脸色了是不是?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想看到静王子嗣出世有什么不对?两个儿子都不孝……”吓!他……静王做了什么?他竟然敢……敢……

  “母后,儿臣替你解决了。”

  没人看清上官静做了什么,只见他甩手一扔,两道人影被抛甩出去,落地时成扭曲状。

  上官禹目光骤冷,低视先前还活色生香,如今已是脸色灰白的宫女,两人一个断手,一个断脚,相信她们有生之年都不敢再接近静王,要不然下一个断的大概就是她们的颈项了。

  “皇弟你……”上官禹见状心有惧意,看来若是静王想杀他是轻而易举,他修润如玉的手指便是凶器。

  “皇兄,母后,以后别为了这种事费心,再美的女人若不是心头爱也是红粉骷髅,塞再多给我也没用。你们把皇权看得比亲情还重,但不表示我也有相同想法,于我,那只是粪土。”他头一回明说他不要,众人争得你死我活的皇位,还不如妻子的盈盈一笑。

  “你……”难道是他多心了?

  上官禹想着皇弟若是无心,他又何必日夜不懈的严防,不过还要再看看,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在他打算放静王夫妇出宫时,一名东宫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殿中,全身是血还边跑边滴着,见着皇上便下跪磕头。

  “皇……皇上,太子遇刺了……”

  来了!上官静与赵若瑾互视一眼。

  “什么?!”上官禹惊得站起。

  “一箭刺穿琵琶骨,太医已在抢救中。”太监抖着身子,仿佛还置身在一片血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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