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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他失笑的将挣扎中的柔馥身子拉入怀中,头一低,印上渴望已久的香唇。

  “唯你一人,我的王妃。”

  马车辘辘地驶向城的另一端,车上载着一双新出炉的未婚夫妻,就他两人如偷情的小情人,两情依依,热力升高。

  而在四驹拉动的大马车后头跟着一开始载赵若瑾她们出来的那辆小马车,上头坐着喝得醉醺醺的赵若瑜,以及一醉解千愁的秦若妍。

  秦若妍是被打肿了脸,喝酒想止痛,谁知越喝越难过,竟然哭了起来,她把妹妹错认成姊姊,说了一堆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还觉得自己很委屈被错待,嚷着要赵若瑾给她一个交代。

  即使醉了还索要名分,真是死性不改,赵若瑾火大地命令止燕将人丢上马车,然后不用管她死活。

  赵若瑜是受了十万两的打击而一蹶不振,不敢承认失败的她借酒逃避,还怪罪姊姊有银子赚居然没想到她。

  她是醉得清醒,自己爬上马车,结果吐在车上,吐完就睡了,不吵不闹地像个刚出生的婴孩。

  上官静是个霸道的主儿,整辆马车除了驾车的马车夫外,其余服侍的人都被他轰下车,全挤在后头的马车里,两人所乘坐的马车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方便他上下其手。

  “男人的话通常信不得。”此时她是唯一,但郎心易变,以后呢?

  上官静恨恨的咬她的唇,留下浅浅的印子。“不信我想信谁?又是你那一套杀夫的理论?”

  “你,我杀不了,你有上万黑煞军。”对他,她也下不了手,也许是已生情愫,她对他多了蒙胧道不清的感觉。

  他讶然地将头抵住她额头,声柔如水,“老侯爷告诉你了?”

  双目直视,看进映有她容颜的深瞳,“你傻了呀!我当时才几岁,你居然敢把能号令黑煞军的玉令交给我。”

  “冲动。”若再重新来一次,他还是会做一样的事。

  “冲动?”她一脸愕然。

  她想过无数的理由,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静王上官静是个冷静得几乎没有弱点的人,他怎会有庸俗到爆的情绪,那太不符合他皎若秋月、灼灼其华的清越气度。

  “我想给你就给了,不需要考虑,那时的你像玩着铃铛的小猫,让人想抱养。”他差一点就把她带回封地。

  闻言,她怔住了,原来她被当小宠物看待。

  “不过我庆幸给了你,不然如今哪来的如花美眷,一听到皇兄要为我指婚,我脑海中浮现的是你小时候的模样,当下我想我若要娶妻,那就非小瑾儿不可。”他只想到她。

  “你嫌我丑。”她不满的指控。

  想起她少了门牙的拙样,他胸腔发出震动的笑声,“是丑呀!但我不嫌,因为你是我的。”

  “谁是你的。”她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上官静笑着把她仰高的脑袋按入胸前。“我要离京的那一天你没来送我,我心口空荡荡的。”

  “我去了,不过我爬到树上,躲在树叶最繁密的地方。”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车队走得很快。

  “真的?”他眼中迸出光彩。

  风采夺目的静王此时有如一名渴望有人在意的平凡男子,他想要有一个家,三、两个孩儿,一盏不灭的灯,一位在他深夜归来送上一碗热汤的妻子,絮絮叨叨着日常琐事,而他喝着热汤笑颜以对。

  太后虽是他亲娘没错,但是母子俩自幼便不亲,多年之后再生下幼子,太后那时已年近四十,年纪大了难免生产时伤了身子,上官静生下不久便静卧在床,调理了好些年才缓了过来,如今仍脑热头疼不断,动不动就昏厥。

  所以在他刚出生那几年是抱养在先帝膝下,也许是老来得子,先帝特别疼爱他,亲自教他识字,亲自喂他吃粥,亲自教他用弓的技巧,还让他玩着玉玺在奏章上盖章。

  皇宫之中只有一位帝王,可是却有不断增加的嫔妃和皇室成员,他们都想要皇上的注意,得到他的宠爱。

  那么,就连上官静的存在也成了阻碍。

  在他五岁之前,他中过两次毒,拉过三次肚子,被人推下水,还有人想用枕头闷死他,就连太后也嫌他碍眼,不只一次说要送他出宫,交由娘家亲人抚养,他挡了太多人的路。

  除了先帝,他从未感受过来自至亲的关怀。

  因此,他的感情淡薄,很小就知道皇家无情,他从不寄望所谓的亲人,他们只要他的命,他处处防备,事事小心,好不容易才到了西南,建立属于他的家园。

  有先见之明的先帝是刻意将其封地封赐得那么远,避免他遭到兄长的迫害,先帝到死都在为他设想。

  前提是他必须活下去,活着回到西南。

  而他在最危急的那一次,赵若瑾救了他,她如小牛犊般的无畏,边替他治伤还边分析他的伤势,预先给他喝了退热的伤药,提醒他缝合的绣线半个月后要拆除,并告诉他如何拆线。

  给她貔貅玉佩之初或许是一时冲动,但直至那时,他深深觉得貔貅玉佩她受之无愧,她是他见过最有胆识与见识的小丫头,玉令如他的命,她值得把命交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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