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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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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卫天堡的财力而言,丢了一只名不见经传的血玉蟾蜍根本不算什么,九牛一毛无关痛痒,再买个十只、八只不成问题。 坏就坏在那是要给岭南巫家的聘礼之一,他们坚持非要这只血玉蟾蜍不可,因为是先人所留的遗物必须寻回,否则有愧先祖。 再者东西在卫天堡的人手中遗失,传出去对卫天堡的颜面有损,连个小小窃贼都敢如此张狂如入无人之地,简直是种奇耻大辱。 对方踩上他们头顶撒野岂可坐视不理,失物事小,丢脸事大,一方霸主哪能任盗贼横行。 而护宝无力的家将难辞其咎,他们太大意了,以为没人敢打卫家堡的主意,一路漫不经心地未曾留意四周动向,几时被盯上了也毫无所觉。 不能说是万幸,要是偷儿盗走的是血玉观音而非血玉蟾蜍,他们十颗脑袋也不够砍,人头落地还拖累一家老小赔命。 “不出声就能逃过责罚吗?你们并非第一天行走江湖,为何还着了人家的道?” 做管事打扮的中年儒生开口打破僵局,试图为这些小辈减轻责任。 若错不在他们情有可原,粱上君子大有高手在,以窃盗维生, 自然驾轻就熟的盗走小物从容离去,未惊醒任何一人。 反之若是疏于职责可就难办了,向来一板一眼的堡主容不得下属犯错,再多的求情也无济于事。 党 “我们……呃,喝……喝多了……”嗫嚅的低音几不可闻,叫人怀疑开口的人是否发出了声音。 “喝、多、了——” 低沉的冷音一出,一排站直的男子身子僵硬不敢动,牙关咬紧地直怪酒真害人不浅,一时贪杯误了事。 “刘……刘员外非常好客的直敬酒,我们不好推辞地陪着他干杯。”一杯到底,涓滴不剩。 “我说过什么来着。”剑眉横飞,鹰目凌厉地射向眼前众人。 不需要提高音量,龙卫天一张阴厉的脸就已经够吓人了,即使是见过世面的大男人也会忍不住发抖,当场腿软的无法移动。 小孩子更不用说了,被他吓哭的稚童不在少数,恶梦连连的得上庙里收惊才行。 所以他很没有小孩缘。 但更正确说法是他和每个人都保持距离,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平平淡淡像是湖里的水,就算起了风也不生涟漪,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堡里的人畏惧他也信赖他,他虽然平时严谨不苟言笑,但是对待下人一向公平,绝不容许有旧仆凌虐新婢的事情发生。 他照顾手底下为他工作的人,不论伙计或是仆佣,只要不犯了他的规矩。 而他的规矩全端看当时的心态、情况定下,然后严令手底下的人必须道从,没有商量余地。 “出外不得随意接受款待,若有必要得斟酌酒量,不得过度误了正事。” 龙卫天寒酷地瞟了出言的管事一眼。“多事。” “是,堡主,老胡僭越了。”毫无愧色,胡不言的神情耐人寻味。 他这人有一股书卷味,看来像私塾夫子而非管事,一把胡子掩去了半张脸孔,有人说他是刻意蓄胡好掩饰真面目,目的是避免仇人的追杀,找对了靠山省却四处逃亡的麻烦,没人敢当面问一句——他在躲谁,或是何事。 “是何人所为?”他是僭越了,而且不敬。龙卫天的眸底蒙上一层不悦。 “四君子之一的菊。” 这回胡管事不插手了,让其他人将“证物”呈上。 “四君子?” “盗字辈的人物,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专偷银子太多的大户人家,我看你也别急着累积财富,万一被偷光了多不划算,又得重新由小钱攒起……” “闭嘴,司徒长风。” 人未到声先至,俊朗的身影由窗口一跃而入,所有人包括胡管事全松了一口气,这位浪荡成性的“客人”足以替他们挡过一劫。 “啧!瞧我两袖清风多逍遥自在,爱上哪就上哪,用不着背负一身责任,成天板着一张脸做人不累吗?啊!老胡,来杯茶润润喉吧! ” 话锋一转,来者毫不客气讨起茶喝,就当回到自个家中。 “有门让人行走,相信你不会忘了它的位置。”龙卫天冷言冷语的口气中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怒意。 不请自来的司徒长风兴味十足的接过婢女奉上的清茶。“哎呀!你就是太严肃了,不知变通,管他是门还是窗,我不都进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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