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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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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的一笑,用力思索过往的记忆。“哪会不认识,朋友嘛!” 会喊她晴儿的人肯定交情不浅,像她家都连名带姓的叫人,根本没有所谓的小名或昵称。 “只是朋友吗?”她果真忘了他,在他念念不忘的十年里。郑夕问的眼底有抹苦涩。 “不然呢?你是我第几号的情人?”她半开玩笑的偷拿出“花名册”一瞄,里面记载的全是和她交往过的男人名字和国籍。 没有?他不是其中一个。于弄晴松了一口气,但是怪异感仍在。 “你真的忘了我。”他说得落寞,旁人听不出他伪装的坚强。 可丁弄晴听得出来。“我们很熟吗?” “我叫郑夕问,你没有一点印象吗?”她和记忆中一样美……不,是更美了,而且多了妩媚。 “就是郑夕问嘛!刚才季妈妈介绍过。”她朝季太太和善的一笑,突然,一个影像一闪而过,她诧讶地滑了笔一指,“你……你是那个郑夕问?!” 她孩子的爹。 他眼角泛起欣慰的笑纹。“看来你是想起了我是谁,真不简单。” “你怎么可能是那个郑夕问,你变了好多……我都快认不出来是你。”天呀!这世界怎么了,全乱了吗? “你本来就认不出我来,不是呢?”十年的思念汇集成一股埋怨,他如何不怪她的善忘。 她离开他,一声不发地走得洒脱,连最后一丝挽留的机会也不给,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回,让站在原地的他措手不及。 一封分手的切结书看得他无奈且心碎,她的确非常需要那一千万,她常说今生最大的愿望是当个流浪者,只要有钱她一定成行,不管多少人或多少事牵绊著她。 於是,她带著一千万支票走出他的世界,头也不回。 少了她,他宛如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否决掉自己,在人生最低潮的沮丧期不再有阳光,耳边的笑语逐渐远离。 剩下来的只有冷清和孤独,以及拒绝别人靠近的封闭心灵,他的心在枯竭。 而她,依然在远方笑著。 于弄晴略显不安地藏好花名册。“又不是我的错,以前的你很有书卷味嘛!一副拙拙的眼镜挂在鼻梁上,要掉不掉的像个书呆,怎知现在变得……” “变得怎样?”他不否认她的形容,诚如她所言,十年前的他比现在更加刻板、无趣,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商场的历练磨出了他的圆润和说话技巧。 “变得市侩味浓重,一身铜臭。”她坦言不讳,这就是她的个性,一根肠子通到底。 郑夕问没有不快,反而会心一笑。她是十年如一日,除了变得更加动人美丽外,成熟中仍有著当年的稚气。 “哎呀!死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人家郑先生可是青年才俊,年轻的企业家,谁像你无所事事的到处乱逛。”真后悔她小时候没好好管教,一张嘴巴乱说话。 “妈,青年才俊也是人好不好,他同样要吃喝拉撒睡,上个厕所龟毛的要先掀马桶盖再洗手。”她要是无所事事,她这当她妈的哪来一个月五十万的奉养金。 有一天于弄晴会被自己的口无遮拦给害死,瞧这会她漫不经心的说出旁人不知的私密事,惹来“关爱”的眼光。 “你怎么知道?”问话的是好奇不已的季缈缈,她从不晓得自己的未婚夫有这习惯。 她是爱他的,只是时间一久,当时心动的感觉已淡了,不再认为当初他吸引她的忧郁气质充满神秘,想一窥他的内心世界进而抚慰。 结婚是必然的结果,他们的交往很公式化,约会的时间他通常在处理公事,不然就是静静地望著远方出神,两人可以久久都搭不上一句话。 刚开始会觉得他好酷,简直像个神一样伟大,高高在上地让她崇拜不已。 但是随著婚期的迫近,她反而不确定这个男人真是她所要的吗?与他在一起时压力好重,随时随地都得谨慎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是个严厉的评判家,向来严以律己,同样地也要求别人自律,即使他一言不发,光用眼神一扫就叫人心口发寒,直觉做错了某件事。 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爱他,为什么她会有不想结婚的冲动?尤其是在看见他瞧著于弄晴的神色,似乎多了一些令她惶然的东西之后。 可是她有后悔的馀地吗?正在筹备的婚礼不可能中断,两家都丢不起这个脸,徒增商界笑柄。 “嘎?我……”惨了,这实话哪能说呀!“我说过是朋友嘛!哪能不清楚他的怪癖。”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我从没听过他提起你。”季缈缈问,于弄晴太有名了,红到没人不知道她。 不过,显然有意外,从不涉足服装界的郑夕问完全不知情,一直以为她还在各国流浪,乐不思蜀。 干么,逼供啊!“季小姐可别多心哦!我和他有十年没见面了,不会上礼堂抢你的老公啦!” 她脸一红,望向表情忽地阴沉的未婚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那么有名,他应该早点介绍我认识你才是。” “他变了,我也变了,谁认得出谁是谁呀!走在路上擦身而过,说不定还互吐口水呢!”如果他不小心撞到她的话,是有此可能。 套句于问晴的鸟话,她有个暴力十足的妈。 “我没变,是你变了,我从未忘记过你。”郑夕问冷不防地冒出这几句横生枝节的话,当场让于弄晴脸色一变的想揍人。 “谁说你没变,你的眼镜呢?别告诉我七百多度的近视会奇迹似的恢复正常。”像她得戴著隐形眼镜才看得清前方人物。 人生真是不公,当年她视力二.零,才十年光景就多了五百度的近视和散光,而他却像康复的瞎子视物无碍。 “拜科技所赐,你没听过镭射手术吗?”他语带讥诮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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