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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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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他。”她终于开启樱唇,暗哑吐出这么一句,嗓音发颤。 “别担心,那小子不会有事。”他蹲下身,双臂半试探地搭上她圆润的肩头。 她没有回避,只煽了煽浓密而湿润的眼睫,剔透的泪珠因此又更滚落了几颗。 傲天从小就这样,让人担心。”他摆出一副老父的口吻与态度,“我从小骂他到大,不过也幸好,他从不曾闯过什么真正挽救不了的滔天大祸。” 她看他数秒,“任伯伯,你是不是——不赞成傲天娶我?” “我那时是不赞成。” “现在呢?” “只要傲天回来,他高兴做什么我都认了。” “真的?”她仿佛有片刻的迷茫与不信,接着,身子蓦地一颤,玉臂往前一伸,紧紧抓住任承庭衣襟,“谢谢你,任伯伯,谢谢你……” 她低低说着,轻喘着气,情绪似乎极为激动,螓首低垂,纤细的肩头起起伏伏,默默地啜泣。 他顺势将她拉人怀里,让她湿润的颊贴着他肩头,圆润的乳峰则轻轻抵住他胸膛。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柔声安慰着,腾出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顺着窈窕的曲线一阵轻抚。 她哭得更加剧烈了,身子不知不觉更加偎近他,玉臂紧紧攀附着他颈项;渴求他的安慰。 他倒抽一口气,清楚地感觉到下半身放肆的反应。 而她恍若毫无知觉,上半身还紧贴着他,不经意地摩挲着。 该死的!他的欲望被挑起了。 他深深呼吸,拼尽全力克制生理冲动,丝毫没注意到起居室门前两对阴暗的眸子正不赞同地凝望室内一切……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一直到步上三楼。妹夫于冠云低沉而愤怒的话语依然在任无情耳边回旋不绝。 “水蓝根本不晓得自己陷人什么境地,她不晓得他其实不是单纯想安慰她,他其实是想……” 愠怒而急躁的语音至此忽地中断,只有一双阴郁的眸子沉沉地瞪着他。 任无情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也明白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这些晚辈该说的。 但他们仍有了共识。 “应该有人警告她。”于冠云忿忿地说。 “我会告诉她。”他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得到他的允诺,于冠云沉郁地点头,悻悻然地回到自己房里,而他,也静静拾级,上了三楼。 他在她门前停下步履,背靠着墙,掩落眼睑,等她回房。 他等着,脑海一面翻腾着纷乱思绪。 他真不明白,二楼起居室那一幕究竟是怎么演变的——他和冠云一起回到家,经过起居室时映入眼底的便是水蓝被父亲拥人怀里柔声安慰。 她哭了,所以父亲才趁势安慰她。 事情的表相看来应该是那样子的,可他却无论如何无法轻易释怀。 父亲不是那种有耐心哄哭泣女人的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他曾经鄙夷不屑的未来儿媳。 而水蓝——她究竟为什么哭?她不是那种会在人前展现自己脆弱一面的女人啊。 可她却哭倒在他父亲怀里。 那一幕是不协调的,极端的不协调,映入他眼底成了荒谬的一幕。 他感觉荒谬、不解、迷惘,还有一股难耐的焦躁…… 不错,是焦躁,排山倒海袭向他的陌生感觉几乎夺去他一贯的自持与冷静。 不知怎的,看见她哭倒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令他无法抑制的焦躁。 他竟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他握紧双拳,克制着这莫名所以的冲动,深深吸气、吐气,调整着紊乱的呼吸节奏。 直到清脆的跫音侵入他的耳膜,促使他张开眼睑。 她回来了。 娇美丽颜上泪痕已干,美眸清亮,神气镇定而漠然。 那平静的神态几乎让他以为方才她哭泣的一幕只是他的错觉。 “有事吗?”她问,语气极端平淡,对他出现在她房门对面的身影仿佛不觉意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什么?”她总算愕然,挑了挑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指刚刚在起居室的一切。” “你看到了?” “看到了。” “有什么不对吗?” 他凝望她,良久,“你以为没什么吗?” “你该不会误会了吧?任伯伯只是想安慰我……” “你真以为我爸爸只是单纯想安慰你吗?” “不然会是怎样?” 他一窒。她反问得如此干脆。倒让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他的父亲其实是觊觎她的美色吧? 他叹了口气,“离我爸远一点,水蓝。” “为什么?” 他默然,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湛幽的黑眸重新凝定她毫无波澜起伏的平静娇容。 “这世界并不是你所想象那么单纯。” 她闻言,倏地扬起羽睫,水蒙蒙的美眸凝睇他数秒,两瓣芳唇一启,蓦地逸出沙哑而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 她的笑声并不狂放,只是轻轻地、宛若清湖水波荡漾着。 可其间浓厚的嘲讽却毋庸置疑。 他皱起俊朗剑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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