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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思索许久,汪明琦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她想,他或许再也看不惯她如花蝴蝶般周旋于各男子之间,他怕她迟早有一天被像艾柏亚那样表面和善、内心冷血的大野狼给糟蹋了。

  为了防止她落入坏男人的魔掌,他不惜主动成为她的护花使者。

  是这样吧?

  所以他才每个礼拜五晚上都出现在这里,甚至平常日的深夜,也偶尔能见到他独坐角落的身影。

  “殷贤禹怎幺回事?”最近与董湘爱正式展开交往的酒保徐浪远也注意到了异样,瞅了个空档悄悄问她。

  她假装漫不经心地耸耸肩。

  “他不像是那种爱混夜店的男人。瞧他以前正经八百的模样,我还以为他挺排斥这种地方的。”徐浪远撇撇嘴,虽不是有意,但他提起殷贤禹的口气总有些酸。

  也许是因为他太清楚他的女友与殷贤禹之间那种青梅竹马的默契。

  “……该不会是因为湘湘拒绝他的求婚,他大受刺激,性情大变吧?”远眺一眼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啜着白兰地的殷贤禹,他警觉地蹙层。

  见他满怀戒备的神情,汪明琦不禁微微一笑,“你怕他终于觉悟,决定跟你竞争湘爱吗?”她逗他。

  “我才不怕。”徐浪远语声清冷,“他早已经出局了。湘湘根本没爱过他。”

  “就算她对他一直只是对哥哥的崇拜与仰慕吧,贤禹对她而言意义仍然是特别的。”

  “……我知道。”徐浪远用力摇着调酒杯,不情愿地承认这点。

  “如果不是他有风度地退让,你不会那幺容易追到湘爱。”

  “我知道。”调酒杯在吧台上敲出清脆声响。

  “如果他还不死心……”

  “够了吧?明琦,”徐浪远截断她的话,眼色阴沉,“你还要整我到什幺时候?”

  知晓眼前的男人已被她捉弄到烦躁的极限,汪明琦聪明地抿唇,明眸闪过一丝淘气。

  只是这样的淘气在看见一个送花小弟捧着一篮妆点得素雅端丽的花篮走进店门时,便迅速敛去。

  是风信子,而且还是粉色的。

  粉色代表浪漫的仰慕--他有意捉弄她吗?

  汪明琦轻轻咬唇。

  “请问是汪小姐吗?有位先生送你花,请签收。”小弟将一枝原子笔以及签收单递给她。

  她默默签名。

  “谢谢。”

  小弟离去后,汪明琦先是怔怔注视花篮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调转视线。

  角落的殷贤禹举起酒杯,半嘲弄地朝她一敬。

  果然又是他送的!

  她咬牙。上上礼拜、上礼拜,他部各送了一篮风信子,一次以紫色为主,一次是纯洁的白色。

  这回,是春天的粉色。

  “你喜欢风信子吗?怎幺最近老有人送你这种花?”一旁的徐浪远没看破端倪,好奇地问。

  “是我最喜欢的花。”她低应。

  风信子,从十七岁那年生日收到他送的种子,亲手种出一盆生命力蓬勃的花朵时,她便爱上了这种花。

  别的男人也许要猜上十次百次才送对的花,他第一次出手,便正确无误。

  他摸透了她的心思,很得意吗?

  这样讥讽别的男人送花的行动,很有趣吗?

  将花篮交给店里一个男服务生,嘱咐他收到她的办公室后,她拂了拂深紫色的裙摆,盈盈移动。

  空气中,隐隐约约起了一阵骚动,男人们都屏住气息,等着今夜打扮得宛如天仙下凡的美丽店长前来与他们打情骂俏。

  可她却没有在任何一桌停留,坚定的媚眸早已锁定目标。

  谁是本周的幸运儿?谁能有幸得她钦点?

  男人们窃窃私语,几十道好奇目光在她身上徘徊,她步履却仍从容,丝毫不为所动。

  紫色裙摆拂过某一张玻璃桌时,一个男人忽地伸手握住她的藕臂。

  她回眸。

  是艾柏亚,热切焦急地望着她。“明琦,为什幺不接我电话?”

  她浅浅微笑,“我最近比较忙。”

  “我知道你忙,我也忙。”他站起身,以高大的身躯留住她的步伐,“可是只是一通电话的时间,你也不肯为我拨出来?”

  她不语,微笑依然清浅,明眸澄澈清透。

  这是拒绝的表示,她正礼貌而客气地暗示他,他已经被排除在名单外了。

  他明白的,聪明的他应该跟其它没希望的男人一样自动退出,就算再不甘心,众目睽睽下他也只能保持风度。

  他放手,看着汪明琦走向角落那个气质儒雅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异芒。然后他扭头,大踏步离去。

  他的离开并没引来太多注目--战败者的落寞退场不值得多费心思,众人关心的是异军突起的挑战者。

  他们盯着殷贤禹。

  “所以,我及格了吗?”装作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店内焦点,殷贤禹闲闲仰起脸庞,笑问汪明琦。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

  “我已经打探过你那套‘桃色关系法’的游戏规则,似乎挺复杂的。”他似笑非笑。

  “细则很多,你记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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