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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一语中的。严寒微微苦笑,但他选择保持沉默。

  “不想谈?”黎之鹏聪明地体会他沉默的含意,“我懂了。”

  “你今天打来究竟有何贵干?”

  “只是问问礼拜六的聚会你来不来?”

  “鹏飞楼?”严寒挑眉,“你认为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还适合去参加那种聚会吗?尤其他结婚的对象还是你视为亲妹妹的女人。”

  “我当然不是认真邀请你。”黎之鹏呵呵大笑,“只是考验考验你。”

  “考验什么?”

  “那个我所认识的浪子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了。”黎之鹏笑得开怀,“虽然我很高兴晚儿能有个好归宿,不过少了一个疯狂伙伴难免有些寂寞呢。”

  严寒倏地握紧听筒,有股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你嘲弄够了吧?”

  “到此为止。”黎之鹏立刻鸣金收兵。

  严寒克制住下颔的抽动。“我劝你也收收心吧,年纪都一大把了。”

  “嘿,我还未婚好吗?”黎之鹏闻言夸张地喊道,“况且我才不像某人,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的生活糟蹋在工作上。我还打算多逍遥几年呢。”

  严寒禁不住迸出一阵朗笑,但这股笑意在电话断线后也跟着迅速不见。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仍然是单身的身分,希望自己从不曾遇见她。

  如果那天在东亚百货不曾为她而停留,那么这一切折磨是不是就不在了?

  他怔怔地挂上听筒,一扬眼忽地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女人身影。

  女人唇角漾着诱人的微笑,婀娜地朝他走来。

  他立即双眉一扬,黑眸锐利,“你怎么进来的?丁维安。”

  丁维安甩动着手中一张IC卡,“别忘了你曾给过我这里的通行证。”她对他抛了个足以令仅何男人失魂的眼神。

  但严寒不是任何男人,他冷冷瞥她一眼,“有何指教?”

  “别这么冷淡嘛。”丁维安娇声道,“至少先给我杯酒?”

  严寒凝视她半秒,接着起身走向精心设计的桃心木酒柜,“想喝什么?”

  “别告诉我你忘了。”丁维安半故意地扬高嗓音。

  严寒耸耸肩,一边拿起一瓶白兰地,“我以为人的嗜好会变的。”

  “我不会变,严寒,”丁维安自身后接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你知道的。”

  严寒侧身避开她,顺便将倒好的酒递给她,“只可惜我变了。”他淡淡回一句。

  丁维安轻吸一口酒,在水晶林边缘印下紫色唇印,“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成了过去式?”

  “我相信我早已明白地告诉你。”

  “你是那么说过。”了维安轻轻一笑,握着酒杯的手环住他颈项,另一只则不安分地抚上他胸膛,“可是你并未跟另一个女人交往。不是吗?”

  两泓勾魂眼眸直直瞪她,“你似乎忘了我已是有妇之夫。”

  丁维安的轻笑变成了风铃般的长串敲击声,“哦,严寒,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准备为了一杯淡而无昧的白开水而放弃随手可得的美酒吧?”她轻抚着他如雕刻般的俊逸脸庞,“你一向精于品酒,不是吗?”

  他不带感情地挣脱她的纠缠,“酒能伤身。”

  “你还不到三十,何必急于戒酒?”

  他收紧下颔,“为了健康,我还是戒的好。”

  丁维安脸色一沉,“那杯开水真有那么好喝?”

  他没回答,只是半嘲弄地牵牵漂亮的唇角。

  “别想骗我,严寒。”丁维安一口仰尽酒杯中半满的液体,然后将线条优美的水晶杯狠狠往地上一砸,“你绝不是那种安于饮白开水的男人!”

  严寒轻轻挑眉,“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凝视他数秒,忽地牵起艳丽唇角,“你之所以娶齐晚儿是为了齐家的财产。”

  “是吗?”他不动声色。

  “你在记者面前倒说得好听,说什么她有一双全世界最清澈的眼眸。”丁维安忽地笑了,笑声满是浓浓的讽刺,“其实那双眼根本是看不见的吧?”

  严寒一惊,“你怎么知道?”

  “尊夫人没告诉过你吗?我昨天才走访过贵府。”

  “我正要问你,”他两束冰冷的眸光射向她,“你究竟跟晚儿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她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只是告诉她你这个浪子的秘密而已。”

  “秘密?”

  “我倒没想到,原来她早在婚前就知道你破产了,”

  她微微笑着,“你们的婚姻原来根本就是一场交易。”

  “你胡说什么?”

  “你答应娶一个瞎了眼的老婆以交换东亚企业的苟活。”她扇扇眼睑,玉手勾魂地抚向他紧绷的下颔,“正像你这个浪子会做出来的事。”

  他用力取下她的手,两潭黑眸瞪着她,深不见底,看不出是喜是怒。

  丁维安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干嘛啊,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就是不懂得如何有风度地退场吧?”他语气冰冷,没有一丝起伏。

  “什么、什么意思?”

  “打败仗后就该懂得退出战场,继续赖在战场只会显示你的不识时务。”

  “严寒!”她终于听懂他话中含意了,两道细细的柳眉挑起,纠结着难以克制的愤怒,“你没有资格如此侮辱我!“

  他只是在嘴角挑起似笑非笑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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