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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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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与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像是终于能 死在你的怀中 “你若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闪躲的白鸟,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 她低低念着,让那道不尽的滋味在嘴里咀嚼着、在心里低回着,痴痴默默,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侵入了一抹长长的黑影。 直到那黑影的主人开了口,她才悚然一惊。 “天啊,读诗呢!”那声音清朗悠扬,洒落点点半蕴嘲弄的笑意。“原来本校最聪明的才女也有如此感情的一面。” 她转过头,瞪着破坏她诗兴与心情的不速之客。“任傲天,离我远一点。” 任傲天只是耸耸肩,拨了拨汗湿的发绺,那张不与寻常少年相同的性格面孔在月光掩映下,奇异地添上几分书生般的俊秀气息。 但他明明是个热爱运动的粗鲁少年啊! 薛羽纯拢紧翠眉,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奇想感到愤怒,啪地一声合上诗集。 “席幕蓉,无怨的青春。”他念着封面上的落款,接着星眸一扬,圈住她清秀容颜。“听到没?无怨呢!” “什么意思?”她防备地,为他眸中嘲讽的笑意武装起自己。 “这种清幽淡雅的诗我看不适合你这种盛气凌人的女生读吧?像你这种又骄傲、脾气又坏的女生读这个,真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他说,一面夸张地拍了拍双臂,仿佛真在弹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蓦地倒抽一口气,怒极。 这个油气又滑头的转学生,仿佛是上天专门派来与她作对的魔鬼,从第一回见面就与她不对盘。 “我读什么样的诗、适不适合都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踢好自己的足球吧。”她视线一落,望向那颗沾满泥泞的肮脏足球,玫瑰般的菱唇扬起淡淡嘲弄。“你刚刚转来时不是夸口说要让我们学校的男生爱上足球、组一支足球队吗?我倒很好奇,现在你们足球队有多少队员了?” “还不够组一支足球队。”他坦然回应,唇边仍是笑意盈盈。“台湾真奇怪,怎么都只打棒球或篮球呢?在英国,足球可是全国上下风靡的运动呢。” “真抱歉,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台湾小孩就是不喜欢足球,无法了解你们这种从小念英国贵族学校、喝洋墨水的富家公子高尚的兴趣。” 他笑意一敛,“你不必那么讽刺。” “我说的是真心话。”她夸张地,“真不晓得像你们这种人还回来台湾做什么?莫非洋墨水不合胃口,只好回来喝白开水?”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仿佛刺着了他的痛处,俊朗的脸庞一暗。 “莫非那个传言是真的?你是因为在英国被退学所以才被送回台湾的?”她问,一面回想起她在导师办公室听来的传闻。 听说任傲天是知名企业集团总裁的长子,他还有个弟弟,叫任无情,两个人原本都在英国就读贵族学校的。弟弟成绩优秀、样样第一,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放荡不羁、专门闯祸,最后还因宿舍里被搜出毒品而惨遭退学。 因为吸毒而被退学,她微微蹙眉,心底流过一阵淡淡的厌恶。 要不是因为他父亲是商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哪能如此轻易又找到学校肯收他。 “你知道些什么?”他问,语音倏地阴沉。 “听说你在英国吸毒。”她静静望他。 他嘴角怪异地一撇。 “是真的吗?你真的吸过毒?” “怎么?模范生看不懂?”他瞪她,语声讽刺。 “你现在还吸吗?” “我有没有吸毒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 “是不是关我的事。”她立起身,语气同样清冷,“我只要你别带坏我们班的同学。” “是,班长。”他冰寒且嘲讽地回敬她。 大概就是从那一夜起,两人便真正结下梁子了。 她看不惯他,他也讨厌她,两人虽在同一班上课,见了面却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冷冷地擦身而过。 他只对她一人冷淡,对其他人,却总是笑意粲然。 虽然足球在台湾确实不是流行的运动,但他仍凭着个人魅力以及高超的球技找到了愿意一起踢球的同好。放学后,当薛羽纯经过学校运动场时,总会看见十几个少年一起挥汗踢球的快乐身影。 而围在运动场边缘的,是一整排兴高采烈为他们加油打气的女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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