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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只心满意足的猫?楚行飞瞪她,搜遍记忆库也翻不出有哪个人曾经如此形容过他。潇洒自信、玩世不恭、心机深沉……这些是外界或他的朋友曾经评断过他这个黑帮少主的形容词,但──说他像只猫?

  “我喜欢猫。”她加上一句,捧起漂亮的骨瓷茶杯,优雅地啜上一口。她动作如此自然平静,仿佛浑然不晓得她淡淡一句话在楚行飞心海掀起多大的波涛。

  她喜欢猫?她喜欢猫?

  他翻翻白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与她的对话会失控到如此局面?该说她太单纯,还是太愚蠢?

  不论是单纯或愚蠢,他发现自己已然无法在与她进行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话时感到愤怒了。他无法愤怒,只觉得淡淡无奈。

  “好吧,你喜欢猫。”他咕哝着,“但这应该不构成你异想天开要我当戚氏集团总裁的条件吧?”

  “当然不是。”她放下茶杯,急急摇头,“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热情而恳切的解释并没有淡化楚行飞脑中一点点疑虑,反而更深浓了。

  他叹息,放弃与这个女人争辩此论点,“好吧,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至于要我这么个不相干的外人担任集团总裁吧?”

  “你不是不相干的外人,你是楚行飞。”

  他瞪她“那又怎样?”

  “你……是我的……未婚夫──”她羞怯地说,脸颊由浅淡的蔷薇色转成深浓的嫣红。

  未婚夫?上帝!请允许他出言诅咒吧!

  “小姐,我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夫了!”他瞪视她,一字一句从齿间迸落,“从两年半前我被控谋杀,戚家却对我的困境视而不见,不肯伸出援手,我们之间的婚约便形同解除了。”

  听他如此冷淡的言语,她仿佛有些惊慌,嫣红的脸颊逐渐刷白,“不……不是……没有……”

  “记得吗?当时我妹妹还曾经飞到纽约来亲自登门请求的,可你们却连见她一面也不肯,随随便便派个下人就将她打发走了。你记得吗?”他问,语气逐渐严厉。

  “我不……知道。”她面容苍白,“你妹妹真的来过吗?”

  “她当然来过。”想起天儿当时四处求援无门的仓皇无助,他就忍不住为那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妹妹感到心疼。

  当时的她跟戚艳眉一样,也只是个不解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啊。却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家人、朋友、财富,而为了救他,她甚至不惜四处求援,践踏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

  他还记得当天儿前来狱中探望他,哭着说就连戚家也不肯伸出援手,却又故作坚强地抹去眼泪说她会另想办法时,那沉沉辗过他心中的悲痛哀伤。

  “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戚艳眉,我高攀不起。”他直视她,语音清冷,“现在在你面前的,已不是当初妄想攀附上流的龙门少主,只是一个什么也没有、安分守已的流浪汉。”

  “你不要这么说。”戚艳眉终于抬眸,清丽的眼眸微微慌乱地凝睇他,“对不起,对不起……”她急促地说,“如果我当初在纽约,如果我知道令妹前来拜访,我一定会见她的。”

  “是吗?”他冷冷地反问。

  “是的!”她用力点头,“对不起,因为那时我不在纽约……”

  她在伦敦念书!

  他想起来了。记忆倒回到四年前,他总算记起当初戚成周不让掌上明珠与他见面的原因。

  那时候她正在英国读书进修,所以没办法与他见面。

  “你什么时候回纽约的?”

  “两年前。因为爸爸病危,我赶回来看他……后来我才晓得原来你因为涉嫌谋杀罪被起诉,最后又被判了贩毒走私罪,入狱服刑。”她轻声解释,温婉的嗓音奇特地拂去他心头强烈的不满与焦躁。

  不能怪她。她与他都只是双方家长手中一颗能带来利益的棋子而已。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许下婚约,当然也可能莫名其妙便恢复了自由之身。

  他相信她是真的不清楚这一切迂回转折。

  “为什么要我帮你?”对戚艳眉的怒气平息后,楚行飞终于可以冷静地问道。

  “因为我舅舅……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不喜欢?”

  “不知道。”她别过头,“我就是不喜欢。”

  楚行飞凝望她良久,“你从你父亲那儿继承多少财产?”他换了一个方式问。

  “全部。”她清柔地说,“爸爸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以及他握有的股份全部留给我了。他拥有戚氏集团控股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控股公司则握有集团旗下所有企业全部或部分的股权。”

  这么说她是拥有千亿身家的超级女继承人了。

  他深思地凝望她,几乎可以想见两年前这份遗嘱宣布时在戚家及商界掀起的狂暴浪潮。

  “那你的母亲呢?你父亲没留下任何资产给她?”

  “因为他们两个的财产是分开的,”她解释道,“麦考特告诉我那是他们婚前协议书的规定。”

  “麦考特?”

  “我们的家族律师。”

  他点点头,在脑海中迅速玩味她吐露的一切,“那为什么会是你的舅舅担任集团新任总裁?他也拥有戚氏的股份?”

  “妈妈把自己握有的百分之五股权转让给舅舅,而且,还要我把属于我的那一份股东权利也交给他代理。”

  “为什么要交给他代理?”他不解,“你自己难道不能代表自己?”

  她不语,清澈的美眸迅速瞥他一眼,接着别转视线,细白的贝齿咬着水红下唇,仿佛在考虑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终于再度开口,“因为我……情况特殊。”

  “情况特殊?”这莫名其妙的解释一点也没令他对这一切来龙去脉更清楚,“什么意思?”

  “因为我……”她更加紧咬着唇,“集团的最大股东理应担任总裁,至少也要是董事之一,而他们……不认为我有担负这些责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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