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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她不能玩?”她茫然地重复。

  “不错。”他肯定她的疑问,接着微微欠身,“今晚能与你共舞是我的荣幸,我先告辞了。”

  语毕,他便坚定地旋身,毫不迟疑地朝他那个不知检点的妻子走去。所有打算与他打招呼的宾客在瞥了一眼他面上严肃的表情后都识相地打消了念头,自动分出一条路让他通过。

  不到一分钟,他便来到袁真澄面前,几乎是半强迫地托起她的手臂,“走啰,真澄,别忘了我们晚上还有事。”

  袁真澄只是不悦地瞥他一眼,“我还想跳舞。”她语音清脆,蕴藏强烈挑衅意味,“此外,我也记不得我们晚上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记得的。”黎之鹏语音轻柔,圈住她的眸光却冷冽而危险,“别告诉我你忘了。”

  我是忘了。

  她很想对他这么说,但在眸光与他的交接后,她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眼神太冰,太冷,她从来不曾见识,以后也不想有机会再见识。

  惹他生气不会有好结果的,她聪明地作出判断,自从他那天在鹏飞楼表明真实身分后,她便直觉这男人掩藏了她不熟悉的一面,必要时他可以是非常冷酷的。

  于是她默默点头,收回另一只搭在男人肩上的手,决定乖乖随他离去。

  但那个与她共舞的男人却十分不识相,拉住她抽离的手,“之鹏,何必那么小气?你妻子跟我跳得正尽兴呢。”

  他微微一笑,目光直视黎之鹏,眼神带着某种挑战意味,而黎之鹏回视他的眼神同样不和善。

  两个男人几乎要激荡出火花的视线让袁真澄心中一颤,她浅浅一笑,试图打圆场,“很抱歉扰你雅兴,曾先生,不过之鹏跟我真的有事,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留一支舞给你的。”语毕,她礼貌地朝他点点头,挽着黎之鹏的手臂就要离去。

  她本想就这样抽身而退的,但男人在他们身后扬起的嘲讽语音却留住了黎之鹏的脚步。“我听说了,之鹏,据说黎氏最近运气不怎么好啊。”

  黎之鹏旋身,眸光锐利一闪,“什么意思?”

  “你们在东南亚的投资因为外汇操作失利损失了好大一笔,不是吗?”姓曾的男人姿态优闲地说道,“准备在大陆进行的投资计划又在万事俱备时,偏偏欠了政府吹的东风——地也买了,厂办也盖了,连路都铺得差不多了。唉,”他摇摇头,像是同情又似嘲弄,“这下亏大了。”

  “黎氏最近确实不太顺利。”黎之鹏语气淡然,“但还不至于让你为我们操心吧?”

  “我只是好奇。”男人耸耸肩,“或许你就是因为业务不顺,今晚脾气才特别大。”

  “我可以保证,就算我真的火气不小也绝非因为黎氏。”他微微一笑,眸光若有所指地扫视了有意朝他挑衅的男子全身上下一圈,接着转向在一旁呆立的袁真澄,“走了,真澄。”

  她点点头,愣愣地随他离去,满脑子回荡着那男人刚刚所说的话,完全没注意到大厅里朝两人集中投射而来的好奇目光。

  一直到上了属于他们的私家轿车,司机也发动了车子,她才被他一句冰冷言语带回现实。

  “你今晚玩得挺愉快嘛!”

  她微微蹙眉,“不行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蓦地偏转身子将她定在椅背,眸子点燃火焰,“你是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又怎样?”她坦然承认,强迫自己不准回避他逼人的眼神,“只许你一个人玩得尽兴,就不许我也自己找乐子?”

  “我说过,我黎之鹏的老婆不许在外头勾引男人!”

  “我没有勾引男人!”她不觉高声反驳,“只是跟他们跳舞而已。”

  “跳到几乎整个人腻进人家怀里?”他咬着牙,“就算交际花也没你如此放荡!”

  “我放荡?”她语气更加高亢了,“不过和几个男人跳了几支舞就叫放荡?那你自己又怎么说?跟会场里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调情!她们哪一个不是腻在你怀里?哪一个不是搂得你紧紧的?莫非她们全是交际花?”

  他一怔,眸中愤怒的火焰忽地一敛,转为充满兴味,“你嫉妒?”

  “我没有!”她直觉且迅速地反驳。

  “你有。”他饶有兴致地宣称,嘴角邪邪一弯。

  “没有没有没有!”她恨他如此从容自大的表情,别过头去,“你少自以为是。”

  “你是嫉妒。”她愈是不敢直视他眼眸他便愈确定,方才席卷他全身的怒气不知怎地消褪无踪,嘴边的笑意却不断加深,“承认吧!”

  他不生气了,她却气得浑身发颤,黑眸灼亮地瞪视他,“是!我是嫉妒怎样?哪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面和别的女人调情?你一整个晚上故意当看不见我也就罢了,还非得和那些女人卿卿我我的气我吗?”

  他只是淡淡地笑,一手挑起她线条倔强的下颔,语气慢条斯理,“所以你是因为气不过,才故意像只花蝴蝶似地飞来飞去?”

  她高傲地别过头,“我演得不错吧?”

  “相当好,不愧是顶尖P.A.。”

  他忽然低哑的嗓音激得她脊髓倏地窜过一道暖流,身子不觉一软。

  他仿佛感受到她敏感的反应,嘴角再度挑起性感的弧度,大拇指轻轻按抚着她的下颔。

  “别这样碰我。”她抗议着,语音却是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软弱。

  “为什么?”他好整以暇地问,“我高兴碰你就碰你,你是我妻子,不是吗?”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那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笑,“我不是说过吗?即使我们签了那纸契约,我们仍然是正式夫妻。名义上是,实际上也是。”

  只是加了一项离婚后会分她一半财产的条款而已。

  袁真澄在心中默默加上一句,半带苦涩地。

  这正是婚姻——她一向如此认为,不是吗?而且比一般的婚姻还多上几分保障与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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