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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求你,你就算是孝顺妈吧……”

  或许真的是因为抵不过母亲的软语恳求,或者是因为她确实也不愿意一直过那贫穷的苦日子,或者是因为黎之鹤的语气中有某种东西打动了她……总之她现在是站在这里了,站在黎之鹤的客厅里。

  她怔怔伫立,茫然望着大约十五坪大,宽敞阔朗、布置得简单大方的客厅。她的视线从墙上巨幅拨墨山水画,移到密密麻麻排着书籍的黑色檀香木书柜,甚至黑色真皮沙发旁一盏线条修长的艺术立灯——这是一间格调淡雅的客厅,显现主人特殊的品味。

  这确实像是黎之鹤住的地方。

  “来看看你的房间。”黎之鹤替她提起行李,带她穿过挂满书画字幅的走廊,来到一扇雕花木门前。

  他打开房门,她立刻倒抽一口气。

  这间房——和她以前的卧室一模一样,家具、装潢、摆设,甚至连书柜最上层坐着的陶瓷日本娃娃,都和她从前拥有的那个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你母亲给我看过你以前卧室的照片,所以我特别让人布置了一间完全一样的。”他解释着。

  她几乎无法呼吸,“为什么?”

  “我想这样你会比较快习惯吧,毕竟是我强迫你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徐清晓闻言呼吸一梗,连忙伸手捂住几欲逸出口的呜咽;她眨眨眼,强忍着不让冲上眼眶的泪水滴落。

  她回身望他,“那个日本娃娃在两年前一次地震摔碎了,我一直很想再买一个,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是我请一个住在日本的朋友替我找的。”他朝她微微笑看,“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谢谢。”徐清晓凝视他良久,泪水终于忍不住颗颗滑落,谢谢你,我没想到……,她犹豫着,不晓得该选择何种方式来表示自己强烈的感激,几秒钟后,她仍旧选了从小便采用的方式……

  她投人他怀里,双手紧紧勾住他的颈项,微微湿润的脸庞贴住他宽厚的胸膛。“谢谢你,谢谢。”她喃喃低语,一面垂泪,唇边却又忍不住漾起浓浓笑意。

  他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动也不动,僵立在原地。

  她扬起头,在接触到他不知所措的眼神后终于警觉自己的失态,她倏地放开他,呐呐地道着歉,“对不起,我以前都是这样向父亲道谢,所以……”

  “没关系的。”他温柔地回应。

  她默默凝望他许久,探吸一口气,“那个娃娃是我十五岁时父亲送我的礼物——”

  他静静听着。

  “我好喜欢那个娃娃,后来它摔碎了我好难过,尤其是最近,我真的好想……”她忽然顿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滚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清晓,你想你的父亲吧?”

  她立即激烈地摇头,“我不想他,才不会想他!我只是,只是.,...”

  他一把将她拉人怀里,轻抚着她柔柔秀发,“嘘,别说了。”

  “我恨他!他竟然就那样丢下我们!他真软弱,遇到事情只会选择逃避……”她哀哀抽泣着,忍了许久的愤怒与哀怨终于得以宣泄,面颊紧紧贴住他温暖的胸膛,任激动的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别哭了,清晓,别哭了。”他安慰着她,接着轻轻抬起她的下颔,温柔的凝望着她。“别哭了,以后我会照顾你,就像你父亲一样。”;

  “父亲?”她愣愣地问。

  他微微一笑,“我是你的老师,也算是长辈吧。”

  “老师?”

  她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词,但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将眼前的‘男人和那两个字连在一起。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表哥!”他微微一笑,戏谑地挑挑眉。

  “不,我想我还是叫你老师吧。”虽然叫他老师感觉挺奇怪的,但要她将他当成某个莫须有的亲戚,更加不可思议。

  “也好。”他微微点头,“从现在起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隔壁房间有一架钢琴,你可以任意使用。”

  “钢琴?”

  “你会弹琴吧?”

  “学过几年,但好一阵子没弹了。”

  “那我们必须使你重新熟练。”

  “为什么?因为上流社会的淑女都一定会弹琴吗?”

  “因为她会弹琴。”他简单的一句,虽然平淡,却富含深意。

  徐清晓怔怔地望着他。

  他却没再多说,静静转身,“一个小时后开饭,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而她,只能瞪着房门掩去他英挺的背影。

  第三章

  他要将她训练成任何男人都会心动的女人,就像她那晚在“鹏飞楼”见到的那些淑女名媛。

  这种感觉是不可思议的。徐清晓望着镜中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己穿上名设计师的礼服,秀发绾着髻,耳际与胸前缀着闪亮生光的钻石会是怎么一番模样。她真的会像那些女人一般自信雍容吗?或者只是企图模仿天鹅的丑小鸭?

  “老实对你说吧,我对你这样的货色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几岁?顶多二十出头吧,一脸稚气,活像个初次进城的乡下姑娘……外头一大堆女人等着爬上我的床,还轮不到你这种一点气质也没有,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学生……滚!”

  黎之鹏曾经这样对她说过。

  可能吗?让那赏尽群芳的情场浪子钟情于她这个生嫩羞涩、不曾真正绽放过的大学女生?

  黎之鹤想必是在作梦!  

  徐清晓轻轻叹息,悄悄转开门把,纤秀的身影穿过走廊,翩然无息地来到客厅。

  没有人。

  他说一小时后开饭,但他却不见踪影。

  他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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