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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氏投资非要永康不可吗?”她扬眸,微微带着祈求意味,“你能不能请他们放弃?我爷爷绝不会卖的,你们这么做只是徒然让他老人家伤神……你们非要永康不可吗?”

  不,他们并不是非要不可,但要不要无法由他决定,他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她太看重他的能耐了,他只不过……什么也不是。

  “你能劝劝你堂哥吗?”

  “……不能。”

  “啊。”她应了一声,像有些失落,却又意料他会如此回答,唇角勉强牵起一笑,“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难为你了。”

  是的,是难为他了。他紧紧握拳。

  “我走罗,希望你等的人快点来,再见。”轻快地抛下一句后,她朝他摆了摆手,再次小跑步起来。

  这一回,她奔向的,是那个正在等她的男孩。

  他愣愣望着她轻盈如蝶的倩影,看着她与那个男孩有说有笑地相偕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淡出他的视界了,他才抬起手臂,抚向颈上的围巾。

  围巾很温暖,暖暖的温度包裹着他的颈部,更缓缓渗透他的胸膛,心跳微微加速

  幸福。

  他忽然震动了一下,朦胧的眼眸倏地清锐。

  这样的感觉……难道就是幸福吗?

  第二章

  “Fuck!Damnit!”

  谭力在饭店豪华套房里大发脾气。他一把扫落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烈酒,水晶酒杯亦狠狠摔落在地。

  谭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堂兄难得失去控制的模样。他静静看着,丝毫没有劝慰的意思。

  “可恶的老头!没想到他老归老了还能有这个能耐,竟然有办法找到WhiteKnight!可恶,都怪我们太心急,太早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有了防备!该死!”谭力忿忿诅咒着,怒火中烧。

  虽然这个案子砸了他同样不好过,可谭昱倒不像堂兄那样愤慨,相反的,想到荆晓晨的祖父能找到愿意出资帮助他们反收购的人,他竟还有一丝欣慰。

  那老人的身体不太好,他不愿意看到他因为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被人吞并而心脏病发。一旦他病危,与祖父感情亲密的她肯定会以泪洗面。

  而他发现,他不愿见到那一幕。

  她是该笑的,那么甜美年轻的女孩就该一直无忧无虑。

  他愿意她永远挂着不知人间疾苦的幸福灿笑,他甚至有点可惜——可惜能帮助永康渡过危机的白马骑士竟不是他,想着那个让她重新拾起无忧笑容的人不是他,他竟有些遗憾……

  “谭昱!”堂兄激愤的声音促使他回神,“你查过那个翔鹰集团的底了吗?他们真的有能耐调动那么大笔流动资金帮荆老头反收购?”

  “没错,我查过了。为了帮忙永康集团,翔鹰特地抽回一笔在马来西亚投资建厂的资金,大约二十亿。”

  “二十亿!那老头的面子可真大啊!”

  “据说当年翔鹰的总裁也是白手起家,那时候帮他一把的人正是荆成康。”

  “衔环报恩!没想到台湾的商界居然还流行这一套!”谭力恨恨说道,面容阴沉,他拿起话筒,再度直拨服务台,“给我多送几瓶酒上来!”

  谭昱沉默数秒,考虑着是否要透露另一个消息。

  “说吧。”看出他的犹豫,谭力冷冷一哂。

  “本来跟我们接触的几个股东听说翔鹰愿意帮忙,纷纷打了退堂鼓,他们说要再考虑看看。”

  “还考虑什么?明摆着就是不甩我们了!该死!没想到筹画了大半年的案子到最后竟然会失手。”谭力沉吟着,面色不豫。他知道这该怪自己,因为刚刚升任合伙人,他求功心切,操之过急了些。他不该这么早出现在荆成康面前的,应该等一切更有把握再说,都怪他太急了!

  他郁闷地想,吐了口长气,伸手爬梳头发,既气愤又无奈。

  谭昱默默望着他,神态沉静。

  那样的沉静令谭力更生气,一向自傲的他无法忍受自己在一个该死的私生子面前出丑。

  他肯定在心底暗暗嘲笑他吧,在谭家人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的杂种这回可总算找到了大笑的理由。

  Fuck!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出去?我一看到你就生气!为什么别人不派,偏偏让你跟着我?你克父克母,现在连我的事业都要克!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快给我滚出去!”

  一连串诅咒的言语掷落,谭昱面色一白,宛如狠狠被摔了个耳光。他瞪着口不择言的堂兄,身子微微发颤。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滚!快滚出去,你这个杂种!”

  在更多咒骂的言语落下前,谭昱转身,僵硬地离去。

  他不该在乎的,谭力不是唯一一个对他口出恶言的谭家人。

  他不该在乎的,那口口声声杂种的凌辱之言他已不是第一次听说。

  他不该在乎的——

  谭昱紧紧握拳,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不停颤抖的身躯。

  他早该不在乎的,可为什么心情仍然激荡至此?为什么他仍觉得一颗心被深深刺伤了?

  他二十四岁了!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男孩,他不怕这些人言语上的凌虐与折辱。

  他不怕,不在乎……

  “Shit!”他蓦地转身,狠狠槌了墙面一记,一记,又一记。直到他感觉胸口的窒闷稍稍舒解了,才停住动作。

  疼痛迅速在他手骨蔓延,可他浑然不觉,紧紧咬着牙关。

  永远不可能不在乎的,他瞪着破皮发紫、甚至隐隐泛出血丝的手背,表情木然。

  只要他在谭家一天,就不可能逃得过这样的侮辱,不可能不在乎这样的侮辱。

  他是人,不是条狗……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打断谭昱恍惚的沉思。他旋身走向房门,缓缓打开,“什么事?”

  “先生,你的围巾洗好了。”穿着制眼的饭店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递上包裹在棉袋里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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