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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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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段考过后导师刻意重新安排的座位,让成绩好的同学与成绩较差的同学排排间坐,让成绩不好的同学有机会向成绩好的同学请教学习。 而方紫筠,正巧被安排与陈君庭坐在隔壁。 “我没有。”他低头,闷闷地答。 “那你最近为什么都不怎么跟我说话?”她蹙眉,“而且--” “而且怎样?”他粗鲁地问。 而且自从段考以后,就再没约她一块儿出去玩了。 她想如此回应,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轻轻咬着菱唇,半晌,才终于细细吐露一句,“你最近究竟有什么心事?” “没事。” “告诉我没关系的。”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不必你多管闲事!”他一声怒吼,忽地拍案而起,扭过身子,健步如飞地消失在教室门外。 方紫筠怔然,在发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因这声怒吼而惊异地望向她时,更一阵不由自主的难堪。 她连忙转过脸庞,逃避着那些好奇的视线,眸光却不经意地与另一个人相接。 是陆苍鸿,他瞧着她,澄泓灿亮的黑眸透着掌握一切的了然。 她咬牙,心跳不觉失速,发现比起其它同学的目光,他的眼神更加令她狼狈不堪。 他怎么总是看透一切的模样?简直--可恶! 玉颊,淡淡渲染蔷薇色泽。 他为什么这么小气?为什么这么没量度?为什么要对方紫那般恶劣? 他不知道,只知道当她一下子成了全班的宠儿,当她人缘好了,每个同学都喜欢地亲近她,他忽地满心不是滋味起来。 他有种莫名恐惧,感觉她似乎全团此离他越来越远,令像只破蛹而出的蝴蝶,振翅飞去。她会拍着斑斓灿烂的翅膀,翩然飞翔,在花丛里得意自在地悠游,再不需要他的保护了。她已成了美丽的彩蝶,而他,仍然是一只丑陋可笑的毛毛虫,只能傻傻地攀住一片绿叶,看着她在大干世界里穿梭来去。 她不需要他了,再也不需要了!她会离他愈来愈远,愈来愈远--他感到莫名地嫉妒与不安…… 不,他不要她远去,也许“方紫筠”只属于这花花世界,可“方紫”是属于他的,应该只属于他呵! “我是怎么了?”一面吼出内心的愤懑与不满,陈君庭一面捶击着凉亭的红色亭柱,性格的脸庞阴沉灰暗,“可恶!简直莫名其妙!” 他重重捶击着,一下又一下,直到一阵清脆如风铃的笑声飘进他耳里,他蓦地转身,烈火双眸映入张凯琪柔美窈窕的身影。 “干嘛啊?陈君庭,再怎么郁闷也不用拿自己的拳头出气嘛。”她望着他,慢条斯理地嘲弄,“要是白白折坏了手骨,岂不更郁闷?” “张凯琪!”他瞪着她,既恨她胆敢嘲讽他,又恨自己方才的一举一动全落入她眼底,“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做什么?”她耸耸肩,玉臂环在胸前,“看一出好戏罢了。” 他重重冷哼,“没事去勾引你那群亲卫队去!少管我的事!” “哎呀呀,火气那么大嘛!。”张凯琪娇媚着嗓音,故意拿手扇了扇脸颊,“我明白你心情不好,可也用不着到处拿人出气嘛!”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泄气了。”圆亮的眼眸看着他,半嘲半讽,还隐着一丝让人无法猜透的暗芒,“因为人家方紫筠不仅乖巧文静,成绩还那么好,这下你这个坏胚子更加配不上她了。” “我配不上她又怎样?”他瞪她,一字一句从齿缝中逼出,“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我也是好意啊。” “管好你自己跟陆苍鸿吧!”他冷冷讽刺。 张凯琪呼吸一紧,娇容跟着雪白,“你干嘛提他?” “从台一中到现在,陆苍鸿从来不曾多看你一眼,真正该郁闷的人该是你吧?” “他不看我又怎样?我……干嘛因此郁闷--?” “你不郁闷?哈!偷偷暗恋的男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郁闷才怪!” “我才没有暗恋他……” “别逞强了!大家心知肚明。” “你--你根本不了解--”卷浓的羽睫一阵微颤,垂落,掩去眸中忽然异样的神色。 他不了解,他跟本不了解,可恶!她想着,心脏逐渐抽紧。 没有人了解,没有人了解她张凯琪,没有人…… “我了解的,张凯琪,我了解。” 把玩着浑圆透明的水晶球,陆苍鸿喃喃说道,湛深的黑眸透出灼亮的、聪慧的神采。 水晶球晶莹明亮,是他十岁生日时得到的礼物,从那时起,便一直镇在他案上,日日与他相对。 也是从那时起,他发现自己的心仿佛水晶球一般明透了起来,看清了许多人,看懂了许多事。 他不会用“少年老成”这样的词汇形容自己,但的确发现自己总是能比一般同年人提前拨开迷雾,认清隐在朦胧后的真相。 这样的能力也许是一种天赋,可有时也是一种压力,一种负累。 有时,他还真希望自己别那么早看清事情,别那么轻易看懂一个人的心思,看懂连他们自己也未必时白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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