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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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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梦婷不晓得该如何表达。一般名门世家,尤其是像季家这样的富豪,都很排斥让女眷在外头工作;非要做事,顶多也只能在本家的企业里。 季家的女眷目前并未在盛威旗下任何一家公司有正式的职位,顶多是一些控股公司名义上的董事长,也没有一个在外头工作。 杉本惠与洛紫从事慈善事业;季海舲仍旧在瑞士念书;季风笛担任盛威名下一间理工学院的理事长,季海蓝则是其中的教授兼理事。 季家的女人就连在盛威旗下的公司也未掌实权,何况是在外人的公司里工作。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季海平沉稳的嗓音敲醒她恍惚的意识,“我无意限制你的自由。” “那爸爸呢?他会赞成吗?” “爸爸那边由我来说服。” 汪梦婷依然有些呆怔,心底因他如此干脆地答应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何滋味。 她原以为要经过一番抗争的,没料到他竟如此轻易就被说服。 为什么她不仅没有因为他的赞成而感到高兴,反而禁不住涌起一阵淡淡的怨怒呢? 她伫立在原地,一只黑眸深深地凝睇他。 他是真的不想限制她的自由,或是根本不在乎她做些什么?为什么不论她要求什么,他总是有求必应?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如此客气,他真的拿她当妻子看待吗? 或者只当她是一位重要的客人? “为什么你不拒绝我?”她也摸不清究竟是什么让她的语气如此尖锐,“你明知道爸爸根本不可能答应我出门工作,为什么还说你会说服他?你以为他会听你的话吗?你就连自己的事情也得听他的安排,不是吗?” 几乎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无意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但现在她却控制不住心底燃起的无明火。 但季海平并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动怒,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会说服他的,你放心。”说完,他便起身步入与卧房相连的浴室。 她望着他的背影,“为什么不骂我?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他没有回答。 “你骂我啊,季海平!别这样闷不吭声!”她几近歇斯底里,“你真的毫无脾气吗?还是你不屑对我发脾气?因为我不过是你父亲为你安排的棋子,而你犯不着跟一颗棋子计较?” 闻言,他冻结在原地,“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颗棋子,从来没有。” “那是什么?你们季家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她高声嘶喊,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无理取闹,只觉得需要好好发泄这两个月来的怨怼。 季海平旋过身,“梦婷——” “别叫我,也别管我!”她尖叫一声,忽然开始摔起房内的东西,枕头、棉被、挂在墙上的名画、摆在床头柜上的骨董钟,甚至她最宝贝的一本诗集。 汪梦婷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因素让狂怒如此迅速地攫住她——态度总是平静淡然的季海平,客气有礼的家人,甚至这间装潢雅致的房间,她都看不顺眼,完完全全地不顺眼! 季海平咬着唇,脸色惨白地看着她莫名所以的发飙。 “现在骂我吧,季海平!我做得够过分了吧?我够不讲理了吧?”她直直逼向他,“我把整间房变成了凌乱的战场,我完完全全失去一个贵妇该有的娴静!像我这样一个拨妇是不是该好好教训一番?快呀,骂我啊,为什么你还呆呆站在那里?” “我不会骂你的,梦婷。” 她几乎要崩溃了,“为什么?我都已经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了——” “你……在季家过得不快乐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她不自觉地倒退一步,他满是痛惜与感伤的眼神更让她不知所措。“不,我只是……为什么这样问?” “我希望你过得快乐。我之所以不能骂你,是因为我……” “你怎样?” “因为我……” “为什么?你快说啊!” “没什么。”他轻叹一声,转身走进浴室,关上门。 汪梦婷瞪着那扇阻隔了他们两人的门,眼眸不争气地泛上泪水。 该死的!他为什么不骂她,不大声吼她?为什么就连她出口伤人,就连她发狂地乱摔东西,他依旧那般心平气和?难道他这片大海真能永远平静祥和,不起一丝波澜? 他究竟为什么不骂她?因为她在他眼中,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吗? 第五章 汪梦婷决计不当季海平手中的棋子。她的事要由她自己面对、自己解决。 隔天晚上七点多,她来到季风华的书房前,轻轻敌了敲门。 “请进。” 她应声进门,一边反手带上门。季风华对她的出现似乎感到十分讶异,一对锐利的黑眸盯着她,“有什么事吗?”她深吸一口气,“我想与您商量一件事,爸爸。” 季风华微微蹙眉,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汪梦婷以最端整的姿势坐下,黑眸直直望向他,并试着平稳有些急促的呼吸。 季风华看出了她的紧张,“和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的。” “那究竟是什么事?” 她终于鼓起勇气,“我想找份事做,爸爸。” 季风华先是怔了一会儿,接着唇边泛起一抹微笑,“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你在家里一定无聊死了,我早该叫阿惠带你去妇联会帮忙才是。” “不是的,爸爸,我并不想去妇联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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