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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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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你该不是为了当年在门外苦等的那个女人吧?她叫什么名字?”她压低嗓音。 逸琪!光是想起这个名字就让他心痛不已。 季海玄维持神色平静,“该开拍了吧,大小姐。你不是还得飞往大陆拍戏吗?要是今天拍不完,本公司可负担不起重新排你档期的时间与金钱损失。” 她站直身子,唇间逸出一阵银钤般的轻笑,“放心吧,凭你季大摄影师的能耐,这支广告没半天就能搞定了。” 收工后,季海玄好不容易摆脱了Lily的纠缠,一个人驾着车回到集团位于敦商圈的总管理部,直驱个人办公室。 他的个人办公室,也曾经是逸琪的。 他环视周遭,当初他特地交代,这里的装潢布置必须和逸琪在时一模一样,只有窗纱由淡淡的桃红换成了深深的宝蓝。 当初他执意要这间办公室时,季风扬一直反对,嫌这间办公室格局太小,装潢又不够气派;季风扬原想在楼上特地为他辟一间办公室,但在他的坚持下作罢。 他之所以回到季家,并非贪图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讨好那个冷血的老头,而是为了逸琪。 他知道这是她的希望 她希望他回到季家,还季风扬一个儿子,还海澄一个弟弟,她希望得到良心的自由。他都做到了,为什么她依旧无消无息? 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前几天是海澄的忌日。他在墓前整整守了一天一夜,伴着他的,只有一束鲜花和一盒蛋糕。 他是多么渴望能见到逸琪。三年来,每逢那一天,他都会往墓前足足等上二十四小时,却从未等到让他一心一意牵挂的她。 就连海澄忌日,她也不来祭拜。 他该怎么办?茫茫人海,他要怎么样才能寻得她的踪影? 他闭上眼,长长地吐气。 每当回到这间曾属于她的办公室,感觉到她曾经存在过的气息,他总是一阵安慰,却也惶恐。 他安慰,是因为她仿佛就在他身旁陪着他;他惶恐,是因为这气息一日比一日淡、一日比一日远离他。 她真的打算就此消失吗?就这样永远不再出现他面前,就这样让他永远找不着她? 午夜梦回时,他总忍不住想着她究竟身在何处,她是否孤独一人,还是有某个男人正热情地爱着她?一念及后者的可能性,他的神经就会不自觉地绷紧,情绪犹如游走在钢索上,随时有不慎跌落的危险。 逸琪……他怕她受尽折磨,又忍不住气她让他也受尽折磨。 他幽然长叹,右手不禁抚向隐在上衣里的链子。这串十字架,对他而言代表的已不仅是海澄,同时也是逸琪。 海澄将其中半串给他,而逸琪亲手将另半串交给他。这里有海澄对他的真情,也有逸琪漂泊无依的情感以及无尽的悔恨。 他瞇起眼,胸口微微发疼——对他来说,这两者都是重要的,都是重要的…… 一阵敲门声解救他免于沉沦往事的痛苦。 “请进。” 他的秘书应声走了进来。 “总监,这是今天的信件,一些不重要邀请函我都替你先回了。”她在他桌面放下两叠信件,处理过的和末处理过的。“这两封好象是你的私人信件,我没拆。” 季海玄点点头,“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秘书退下后,他拿起两封信端详;一封字迹娟秀,署名单一个薇字。 他微微一笑。秘书大概以为是他的某个红颜知己捎来的信吧,所以不敢擅自拆阅。其实她只是季风扬替他介绍的某位世家千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瞥向另一封信。信封是普遍的样式,字迹很陌生,也没落款。 会是谁呢? 他拆开信,抽出一张纸质精细,还微微透着香气的帖子。 是张喜帖。唉,他最怕这些无聊宴会了。 他打开帖子,原先平静的神情霎时掀起惊涛骇浪,右手指尖紧抓着请帖边缘,用力得指尖泛白。 他闭上眼,两秒后又重新张开,仔细地看着喜帖上的地点与人名。 没错,他没看错。 但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允许!绝对不许! 昆明 桑逸琪抱着孩子,惊慌失措地冲出房门,抓住第一个遇见的人。 “李姊,有没有车子?我需要一辆车。” “怎么回事?”被唤为李姊的女人扶住她,“瞧你急成这副模样。” “是飞飞,他病了,发高烧,得快点把他送去医院。” “这可不巧了。”李姊也慌了起来,“几辆车子都开出去了,一时之间也寻不出车来。” “怎么办?”桑逸琪着急不已,一面拔腿就跑,“我还是先到外头好了,或许可以请人顺路载一程。” “别忙!”李姊扯住她衣袖,“这里离城区有好大一段路,荒郊野外的,难得见着一辆车影。你不如去问问清华那伙人,或许他们有车呢。” 是啊,她竟紧张得连海奇都忘了,她可以请他帮忙的。 “飞飞,你忍一下,妈妈去请叔叔带我们到医院去。”她看着怀中小脸通红、间歇发出呻吟哭泣的儿子,心中一酸,“你放心,就算找不到人帮忙,妈妈用跑的也会把你送到医院!” 她一路穿厅过廊,慌乱地跑到季海奇房门口,用力敲门。“海奇,我是逸琪,快开门啊!” 没人响应。 她心一凉,语声跟着沉了下来,“海奇,拜托你帮个忙吧,我需要你……” 依旧没有人响应。 现在才清晨六点多,他该不会已经去实验大楼工作了吧?她知道那栋大楼,就在教堂不远处,她该去那儿找吗? 对了,或许他是在餐厅用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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