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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丁一秀看着应该还在昏迷的李世燕,“我要她活得幸福。”

  “但是她的幸福就是有你。”

  丁一秀哭丧着脸,“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她的幸福变成别人?”

  文征才注意到泪水滑落她的眼角,看来她都听见了,丁一秀说出了真心话--即使知道她这个燕弟就是当初逼他大婚的公主,还是不能让丁一秀改变心意,不当驸马就是不当。

  另外,他都当着丁一秀这个“丈夫”的面前抱着她这么久,如果丁一秀有那么一丁点介意公主,难道不该有一点反应吗?

  他叹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

  “不要吟诗了,快说,我该怎么做?”丁一秀可急了,即使弟弟变成妹妹,可妹妹还是无法让他有兄妹之外的感情,更别说这个妹妹铁定会逼他面对他最讨厌的政治,还有沉重的宫闱。不,他不要这种关系。

  “我要好好想一想,明天我再告诉你。你先回去吧!”说完,文征才抱着她站起来走向她的房间,丁一秀居然没阻止,果然他这驸马真的是不想当了。

  夜风凄冷,树影摇曳,森冷的月光照在她英气的脸上……在别人看来或许骇人,但现在在他眼中,她楚楚可怜。

  因为抱着她,他也更清楚的知道她的脆弱和轻盈。

  她的痴、她的情、她的苦,在在教他揪心,虽然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主仆,但是该说的他还是忍不住要说--

  “自古自是有情痴,情路迢迢何时尽?公主,那个男人不值得。”

  李世燕缓缓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清冷的寒月以及一望无际的夜空,正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情空,心空,恨不得脑也空。

  泪,默默的流着。

  “他或许是个英雄,但不是你的英雄,他是你的灾难;他或许可以救全天下的人,但是他救不了你,他不敢、也不能。”

  她无语。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是丁一秀抓着白云山庄在外头为非作歹的大少爷白伯豪到白庄主面前。当时他正义凛然,毫不留情的指责白庄主不会教儿子,而且还很不尽责的放任儿子到处拈花惹草、招摇撞骗。他要白庄主给全天下的人一个交代……就在那个时候,她对他一见钟情。

  “公主,也应该是回宫的时候了。”文征才抓准时机建言。

  为了进一步了解,她扮男装接近他,缠着他聊江湖事,黏着他行江湖,他们夜里喝酒、火边取暖,在凤凰山下的土地公庙结拜做兄弟。

  就在那一天,她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明里她怂恿他上京考武状元,让全国人都知道他的厉害威风。但暗地里,她却请旨赐婚。

  是她的错,这根本不是惊喜,而是一个惊吓。哈!所以现在这样是她的报应,是她的天谴。

  “放了他,也放了你自己吧!”

  李世燕轻轻叹息--不放,又能如何?

  轻烟缭绕湖面,四处一片氤氲,广阔的明海湖在幽黑中显得诡异亦危险。

  寒月隐在乌云后,黑暗迅速弥漫。

  李世燕独自一个人坐在轻舟上,夜风吹来,撩起她的发,吹不干她的眼泪,她痴痴望着那座有他存在的小岛慢慢远离。

  放了他,放了她,唯一的方法是远离,希望距离能够让她不会去想夺回他,或者由爱生恨的去害他。

  但是如果“距离”做得到,那么这些年来,她的流浪为何做不到?

  以前做不到,这一次她做得来吗?

  好怕,好怕做不到。

  她的执念是这么的深,深到自己都觉得可怕。她希望最后能够在他心里留下一个美丽的影子,如果她再继续留下来,根本无法保证自己能端庄贤淑、能平心静气,她恐怕将会变成骇人的母夜叉。

  拿起摇桨,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水波,加速轻舟的离开。

  “公主!”

  小岛的岸上有一个人影出现,朝她挥手吶喊。

  可惜,不是她所期待的人。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抱着希望丁一秀会追上来挽留吗?天,她真是犯贱。

  “公主,你到底要去哪里?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京,公主……”文征才大声地叫喊。

  李世燕苦笑,现在还不是回宫的时候,也不是可以把所有事情放下的时候,她还有事情要办,等这件事办完了,她才能够真正的放心。

  没有回应他的话,她摇桨更快的远离,就听到扑通一声,她回头,小岛的岸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他到哪里去了?

  夜色太黑,看不到太远,也看不清楚四周。

  只听到水声一声又一声的靠近--他下水游来了。

  果然没多久,他的头颅在她舟边浮出来,开口就说:“公主,你太不够意思了,要回去也不会通知一下。”一边说着,文征才一边爬了上来,自己找一个地方坐好。

  她平静的看着他,死气沉沉地开口:“我没有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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