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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喂,你是神经病吗?竟然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真像个白痴。”雍沁欢不解的开口嘲笑他。

  言笔转头看她,脸上表情冷凝至极。“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雍沁欢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

  “言大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我想告诉你沁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雍小欢抱歉的看看他请求。

  “这里到处都是人。”言笔转头对她说,跟着问:“你可以到她身上去吗?”

  雍小欢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在沁欢清醒的时候进过她的身体。”她犹豫的看了雍沁欢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然后再度坚决的摇头。“非到必要,我不想占用沁欢的身体。”

  言笔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了解她的坚持,他朝她点了个头。“那么我们就到外头的警车上去好了。”说完转身要走。

  “喂,等一下!”雍沁欢倏然冲口叫道。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她。

  “你这个神经病刚刚到底是在跟谁说话?你别以为这样装神弄鬼,我就会被你吓到。”说着她惊疑的目光不由得四处飘瞄了一下。

  言笔冷笑一声,不发一言的迈开脚步离开,只留下不断叫嚣着“喂,你别走!”的雍沁欢,虚张声势的替自己壮胆。

  听说牢里这种地方最阴森了,常会聚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他刚刚到底是在跟谁说话?这里该不会有那种东西吧?

  “喂,神经病你不要走,喂,你听见没,回来呀!”

  ***

  言笔坐在警局外头的一辆警车内,静静地听雍小欢娓娓道出雍沁欢转变的原因。

  原来因为父亲从政过于忙碌,雍沁欢从小便过着形同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小的时候她不懂父亲为什么总是不在家,上学逐渐懂事后,她开始会希望父亲能多花点时间待在家里,可是他仍然忙得一星期见不到几次面。

  母亲总是告诉她要体谅父亲在外工作辛苦,她非常听话的不再吵闹,而且在学校的成绩和比赛也都样样拿第一。

  不知不觉间,她开始变得跟母亲一样,期待父亲能待在家的时间到来,然后尽自己所能的讨好他,例如烧一桌好菜给他吃,拿盖满优的成绩单给他看;又例如他坐下不到十分钟转身又要出门,而她们仍笑容可掬的送他出门。

  虽然时间短暂,失望又不时轻叩她心扉,但是她从未怀疑过父亲是否真为了工作那么忙碌,直到一次无意间让她看见他在车上与助理拥吻得难分难舍。自此,她开始变得叛逆,但尚未到堕落靡烂和伤害自己的地步。

  母亲的过世,以及她所留下的日记,是一切事端的起因。

  原来自始至终母亲都知道父亲的外遇,知道他之所以忙碌是因为“情妇”,无数的情妇。而母亲之所以愿意强忍着不吭声,除了为父亲的政治前途着想之外,还为了她,为了让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正常的成长空间。

  丑陋的事实让她的心逐渐被恨意侵占,她开始报起害死母亲的父亲与自己,并想尽办法伤害他们为母亲报仇。

  “其实沁欢很可怜。”雍小欢郁郁的说,脸上有种木然的表情。

  “那你呢?”言笔看着她问,虽然她所说的一切都是雍沁欢的经历,但是她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所以其实她同样也经历了这一切。

  “我?”

  “对,你一直跟在她身旁,她所经历的一切其实你也一起经历了。你说她很可怜,那你呢?”“我跟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已经死了。”

  “但是你还是能感觉一切的喜乐哀怒不是吗?你母亲过世的时候你没有哭吗?发现父亲的外遇你不觉得气愤吗?”

  雍小欢沉默的没有回答,但言笔已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你所承受的痛苦并不少于雍沁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同样跟在父母身边,他们可以看见听见雍沁欢,却看不见你、听不见你;他们会照顾她、关心她;而你连个名字都没有;虽然父亲很少回家陪她,但是他至少还记得有一个叫雍沁欢的女儿,你呢?他们可曾提到、记得你?”

  “别说了,言大哥,求求你。”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难过,只是想让你知道,痛苦或快乐的决定权其实在于自己,雍沁欢她并不可怜,可怜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言大哥,你帮我劝她好吗?劝她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我有什么立场可以劝她?”“你是个警察。”

  “警察并不是万能的,尤其在碰到像她这样蛮不讲理又不知好歹的人的时候。”“你多讲几次,让她知道其实你所说的话都是为她好的,她一定会听的。”“小欢……”

  “拜托你,言大哥,我只能请你帮忙,只有你帮得了我、帮得了沁欢。我求你,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你觉得我是那么功利的人吗?有报酬才肯做事?”言笔忍不住皱眉道。做牛做马报答他?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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