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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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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我会待在你身边,不会走的。” 一辈子吗?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心里问道。她还清楚的记得他在她昏迷时,以及跟郭仪容说的每一句话,他说要忘记她,他说这是他最一次到医院来看她,他说他决定要和郭仪容交往,他说以后他只对郭仪容全心全意,他说他发誓。 心好痛,像是被人整个挖出来一样,除了痛还有一种空洞促使她不断往下沉的可怕感觉。 他终于放弃她了,不再管她、关心她,决定让她自生自灭,这是她的报应,她不怪任何人,但是她的心真的真的好痛。 “该死,别哭。”言纸沙哑的低吼。 在他面前,她总是气呼呼的,要不就是一脸不屑或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何时见过她的眼泪了? 他从来不觉得女人的眼泪有何特别之处,但是她每掉一滴泪,却有如滚烫腊油滴在他心头一样,让他心痛得纠结。 别哭了,别哭,只要你别再哭了,即使要我永远离开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会照做的,别哭了。他在心里对她说。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医生护士们迅速的进入病房内,惊见陈婧屏的清醒而在原地呆滞了一下后,才又走向他们。 言纸本想退离病床边,方便医生为陈婧屏诊治,但她紧握住他衣摆的手死也不肯放,一双被泪水洗涤湿润的眼,惊恐的紧盯着他。 医生也看见了这一切,他朝言纸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留下来陪她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病人的情绪。 言纸安心的待在她身边,并伸手扳开她紧握住他衣摆的手与她十指交握。他以眼神告诉她,他不会离开,会留下陪着她的。但是她眼中的惊恐并未消失半分。 医生仔细的为她作各种检查,但陈婧屏并不是非常的合作,她一双眼全胶着在言纸的脸上,除了他之外,似乎看不见任何人。逼不得已,医生只有透过言纸来询问他要的答案。 “你觉得怎么样?可以说话吗?”言纸问。 她眨了眨眼,反应极慢的开口,却试了好几次之后,才顺利的吐出“可以”两字。 “你现在感觉怎样?” “身体……好重。” “你可以动一下自己的脚吗?”看了一眼她与言纸相握的手,医生翻开盖住她腿部的棉被。 言纸一字不漏的复诵他的问题,目光由她脸上移到她的双脚。 用力的,陈婧屏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并发现身体好像逐渐开始接受她思维的命令了。 “很好。”医生说:“现在,可不可以请她稍微动一下头部。” “你可不可以动一下……”言纸照本宣科的再次开口,没料到陈婧屏却忽然打断他。 “我听得见医生说的话。”她将头微微地偏向医生站立的那一方,看着他缓慢的说。 “很好。”他微笑的点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头会痛吗?双手和双腿在动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任何不太对劲的地方?例如感觉到痛,或者想动却动不了?” 她又稍微动了一下手和脚,发觉除了反应有些迟顿,而且感觉无力之外,并无疼痛或动弹不得的感觉,她摇了摇头。 “我可以坐起来吗?”她看向言纸。 他看向医生,医生点了点头。他立刻动手将她扶坐了起来,接着落坐在她背后,让她可以背靠着他,才不会太累。 “谢谢。”她轻轻地向他说了声,惹得言纸顿时愕然以对。 医生持续问了她一些感觉,与车祸发生后她的记忆问题,对于前者她一律据实以答,但对于后者她则选择三缄其口全以不知道作答,因为她怀疑若将一切说出来,会有几个人相信她所经历的离魂遭遇? 不相信没关系,她最担心的是别人会拿她当疯子看待。 经过医生仔细的询问与一旁护士尽职为她量血压脉搏等基本检查后,医生终于微笑的宣她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的好,不过为了让人更安心,明天仍是会为她安排作脑部断层扫瞄,以更精准确切的确定她无事。 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后,医生和护士们一起离开,病房则立刻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陈婧屏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只能一直僵在那里。 而言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俩每次相对不是停下来唇枪舌战一番,就是迅速的错身而过,好像对方身上有跳蚤随时会跳到自己身上一样,像现在这样和平相处的情况倒是第一回,老实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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