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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屋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静之中,除了窗外远处偶尔传来的蛙鸣外,听不见任何一丁点的声响,让闭着眼睛的骆含瑄很不安,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

  娘的脸就在她前方,表情呆滞木然,却泪如雨下,让她看了既心疼又不舍,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娘,你别哭,对不起、对不起。”她起身伸手抱住她娘,满怀歉意的哭道。

  “是娘对不起你。”袁氏反手抱住女儿,哭泣道。

  “不是的,娘没有对不起女儿,从来没有。”骆含瑄用力的摇头。

  “瑄儿放心,娘不会回骆家的,明日你让人去请你爹过来,他不愿休妻,娘和他和离,彻底解决这件事。”

  袁氏终于看透,并下定决心。

  “娘……”

  “他们怎敢觊觎瑄儿的饭馆?你爹他怎能帮他们欺负咱们母女俩,怎么能?”袁氏抖着声音,不知是太过伤心还是太过生气。

  “爹他只是不想失去娘。”骆含瑄为自己的蠢爹说了句公道话。

  “不想失去就该想办法争取,但他做了什么?出卖年幼女儿辛苦工作的成果,强夺年幼女儿拼命挣来的产业,这么寡廉鲜耻的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袁氏垂泪道,对骆兆煌这个男人已从失望到心冷绝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不会变了。

  “娘,对不起,饭馆并不全属于女儿,它有一半以上是属于连公子的,如果它完全属于女儿的话——”

  “没有如果。”袁氏摇头截断女儿的话,“即便那饭馆真的全属于瑄儿一个人的,娘豁出命也不会允许任何一个骆家人染指它,包括你爹在内。”袁氏抹去脸上的泪水,决定从此要做女儿坚强的后盾,不再软弱。

  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痩削的小脸,既歉疚又疼惜。“是娘没用,没能力给瑄儿留住或准备任何嫁妆,现在瑄儿好不容易靠自己挣点产业可以当嫁妆了,娘怎会让骆家人将它们抢走呢?你放心,娘就算拚死也会为你守住它们的。”她信誓旦旦地道。

  骆含瑄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娘,好端端的你提什么嫁妆的,女儿年纪还小,距离成亲还很远。”她认真道,不是撒娇却好像被当成了是撒娇。

  “不远了,”袁氏轻抚着女儿的秀发,柔声说道:“娘的瑄儿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了,是大人了,婚事也得打算了。”一顿,她不得不问:“连公子来信可有写他何时能办完事,再来咱们朝阳城?”

  骆含瑄感觉自己额头好像滑下了三条黑线。娘这思绪跳换得也太快了吧?

  “没写,娘问这做什么?”她装傻道。

  “当然是要和他谈你们俩的婚事,让他赶紧请媒人上门提亲啊。”袁氏毫不犹豫的道。

  骆含瑄只觉得一阵傻眼,怎么娘的反应不是为了怕她害羞避而不答呢?这古代世界里的娘不是都不会当着儿女面前谈论儿女的婚事吗?她娘怎会如此与众不同?

  “娘,你怎么当着女儿的面提这事,就不怕女儿害羞吗?”她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你都能背着爹娘先和人私定终身,连公子临走前都跟娘说了,还害羞什么?”提到这事儿,袁氏便忍不住白了女儿一眼。

  骆含瑄张口结舌,怎么也没想到连驰俊那家伙会跟她娘说这个,那家伙不是应该为了守护她的名节,对此事只字不提,甚至一手遮天的将它给瞒下来吗?

  “娘,他乱说的,你别信他。”就算她自己也曾跟她娘说过她要嫁给连驰俊,但这会儿她打算抵死不认,等他真让人上门提亲再说。

  这时代名节很重要。

  “都收了人家聘礼了还不认?”袁氏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女儿的头。

  “聘礼?”骆含瑄表情呆滞。

  “建那间饭馆,一共花了多少银两?”袁氏问。

  骆含瑄这才恍然大悟所谓的聘礼是怎么回事,失笑道:“那是合伙做生意的资金。”

  “既是合伙,埴儿出了多少银两?”

  “我出点子,出食谱,当初就说好的。”骆含瑄赶紧说,以示清白。她真没收什么聘礼啊,不带这么污蔑她的。

  “所以饭馆营收你们怎么分?”袁氏又问。

  “一人一半。这也是当初说好的,他是一口气出一大笔钱,我却得在饭馆经营期间源源不绝的提供新食谱,付出的方式不同,五五分是我们讨论过的,十分公平。”

  “公平吗?”袁氏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突然起身走到妆台前,从妆奁内的暗格里拿了几张纸后走回来坐下。“喏,看看。”她将东西递给女儿。

  骆含瑄疑惑的看了母亲一眼,这才伸手接过,摊开来看。

  这是一张地契,一张店契,两张都是盖了官印的红契,上头都写着她的名字。

  她震惊了,抬头问母亲,“这、这是……”

  “连家给你的聘礼。”袁氏说,言简意赅。

  啊啊啊——骆含瑄在心里尖叫,面上却忙不迭的摇头开口道:“娘,这不是我收的,女儿没收过这种东西啊。”她真的是冤枉的。

  “上头不是你的名字?”

  “是,可是那是因为连家可能将要分家,连公子担心他名下的私人产业会被充公,这才暂时借用了我的名字。”她真是欲哭无泪。大人,冤枉啊!

  “你这个傻孩子,这么大一笔土地,这么大一间店,任谁也不会更不敢随意登记在别人名下,更还是一个认识不久的姑娘,他会这么做,摆明了就只有一个理由,这是聘礼。”袁氏一脸认真的说。

  骆含瑄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连驰俊那家伙不带这么算计人的吧?她都点头答应说会等他了,他竟然还给她来这套,真是奸人,奸商!

  “娘,他没将店契和地契给我啊。”骆含瑄还在做垂死挣扎。

  “因为连公子把它们给我这个丈母娘了。”

  “那娘可以不收啊。”

  “上头都写了你的名字还盖了官印,娘能不收吗?”袁氏白了女儿一眼。“娘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将这么大一笔财富拱手送人,还以为这是你让他转交给娘保管的。”

  “女儿要娘保管东西,自会亲手将东西交给娘。”骆含瑄真是哭笑不得。

  “娘以为你会将这两样东西交由他来交给娘,是在告诉娘你已决定非君不嫁,娘就把聘礼收下,让你们俩能安心。”袁氏说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骆含瑄真正的傻眼了。她娘的思想怎么会这么开放啊?她以为这时代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什么私定终身啊、非君不嫁都是不可原谅的丑事,结果她娘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啊啊啊——无话可说,真的是无话可说,她服了,然而心里却有种感动正在发酵,啵啵啵的冒出一个个的小气泡,又啵啵啵的一个个爆破,释放出一种名为幸福的味道,暖洋洋的包围她整颗心和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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