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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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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顺位遭殃的不外是小杨,因为“方氏企业”不能终日无领导人,就算方云扬在家养病,他所执行的业务范围也该有个代理人,但怎知来访协商的公司代表竟一个个被轰出大门,较有心的公司干部只好委托小杨将堆积如山的公文送给他请求核定,结果他就这样将文件当面扔向小杨,气得小杨当场向邾松婕辞职。 她千托万拜、动之以情的请求他留下来,因为少了他的话,不会开车的她再加上一个自暴自弃,有如行尸走肉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小杨叹了口气,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但却以不再直接接触方云扬为由,所以现在受苦受难的人只剩她一个。 邾松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在他出事之前,她千方百计的只想逃离他,怎知他出事后,大门开着请她走,她却留了下来,为什么?因为同情?因为怜悯?还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他了? 从前冷酷无情的他让她惧怕,虽然直觉总是告诉她他不是坏人,伤害别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然而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怕他。可是自从他受伤以来,面对他种种自暴自弃、自我毁灭的行为时却让她感到痛心,看他酗酒、发脾气,一个人孤寂的坐在轮椅上发呆……对他不只是怜悯,她知道。 “云扬,吃饭了。”走进充满酒气的房内,邾松婕蹙眉看着侧着背,呆坐在轮椅上茫然望着窗外的他,她轻轻的将饭菜放置桌上,并习惯性的弯腰收拾散至地的空酒瓶。 “出去!”他也一如往常地对她咆哮,并伸手去拿他放在窗台上的酒,囫囵地吞了一大口。 “喝酒对身体不好,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邾松婕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将拾起的酒瓶往桌上搁,然后走向他,企图接下他手中的酒瓶。 “出去!”方云扬用力地夺回酒瓶,冷冽如刀的眼光不偏不倚的射向她,令人毛骨悚然。 “把酒瓶给我。”她一脸坚定不移地朝他伸出手。 “我什么时候给你管我的权力了?”他的眼眸中出现一抹严厉的光芒,“出去。” “从你强迫我签下结婚证书的那一刻。”邾松婕眼不眨色不变的对他说,“来,把酒瓶给我。” “哈,你以为‘方太太’三个字给你多少权力?你只是我发泄性欲的工具而已,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可以管我?”他的目光无情而冰冷,嘲讽地冷笑着。 “随便你怎么说,在旁人眼光下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而实际上我们也是名副其实的夫妻,我既然有‘方太太’这个身份,理所当然也有‘方太太’的权力来管你?有何不可。”她不气不怒,平心静气地告诉他,然后一个措手不及的夺走他手中的酒瓶,“吃饭吧,吃饱了你还得做复健。” “出去!”方云扬暴喝一声,掩饰脸上酒瓶被夺走的愕然,“复健?做了复健以后,我就能跑、能跳,像以前一样骑车飙车吗?哈……”他讥刺地狂笑。 “至少你可以走路,不必每天坐在轮椅上,连三岁小孩能做好的沐浴、更衣你都做不好,要人服侍。”他发狂似的凌乱笑声,扰得邾松婕不得不说狠话。 自从知道他的双腿并非无复原的希望后,她竭尽所能地想帮他,费尽唇舌的劝他做复健,得到的回报却是他永无止境的冷嘲热讽。看他逐渐消瘦的身躯、凹陷的脸颊、无光的眼神和被乱七八糟的胡子掩盖的性感嘴唇,再加上久未修理的凌乱长发,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具活僵尸,可怕的吓人,可是这只有更加坚定想帮他复原的决心而已。 爬得愈高,摔得愈痛,愈是看他,她愈是感受到这句话的含意。 以前的他虽冷酷无情,但追随者、倾慕者却依然犹如过江之鲫,多不可计数,他就像是天上众星拱捧的明月一般,高不可攀却明亮照人。后来入主“方氏企业”之后,他这个初生之犊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将那窝蛇鼠驯服的服服帖帖,使得他这只老虎一夕之间添加了一双翅膀,只是世事难料,才飞上天的他却重重地跌落地,仅是一场车祸就能毁了他。 “怎么你觉得累了吗?那你可以走呀!更何况我又没求你服侍我,你何必猫哭耗子多管闲事?你走呀!一他讥诮的冷笑着。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邾松婕平心静气地看着他说。 “为什么?因为我这个残废激起了你过盛的同情心,就像你收留的那只狗叫样,怕它会饿死、冻死,或者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凌虐至死?我不是一只没人要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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