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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搭计程车回到家门前时正好凌晨四点,马政逵心想时间还早,不如先回家打个盹,早上先吓吓爸妈再去吓她也不迟,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被吓到的人反而是他!

  凌晨四点,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家里的客厅却灯火通明,父母相对无言的坐在客厅中,表情沉重而且疲惫不堪。

  “儿子?”看到他突然的出视,马母显得有些意外的惊喜,但显露在脸上的微笑却是那么的勉强而僵硬。

  “发生了什么事?”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问。

  “哪有什么事。”马母强颜欢笑的避开他探索的视线,“怎么突然回来了,肚子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先洗个澡……”

  “妈,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他突然插口道,然后将视线转向从他进门后就未发一语的父亲身上,“爸,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再也佯装不了坚强,马母的泪水无声的滑下脸庞,她以微微颤抖的手轻拭脸上的泪水,然后突然转身。“我去弄些吃的过来,你一定饿了。”说完,她迅速地没入厨房。

  客厅里,父子两人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谁也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苍老的叹息从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口中传来。父亲缓缓地抬起比他记忆中老上十岁的脸,硬生生的挤了一抹苦笑在脸上。

  “儿子,过来,坐。”

  马政逵无声的走到他对面的位子坐下,静静地等待父亲开口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记得你大伯的样子吗?”

  马政逵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虽然去年因为当兵的关系,没回南部老家拜年,但是只不过一年多不见,他怎么可能会忘了最疼他的大伯的长相呢?虽然有些怀疑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他还是认真的回答。

  “记得。”

  “好,因为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马政逵瞬间愕然的瞠大眼睛,“大伯他……”

  “上星期在柬埔寨发生意外过世了,你堂哥也一样。”

  “怎么会?”马政逵震惊的望着父亲。

  马父悲哀的撇了撇唇,半晌之后才又开口。

  “记得两年多前你大伯曾经找我当担保人吗?”

  听到这句话,马政逵已经大概可以猜得出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你大伯和你堂哥都过世了,一家子只留下你大伯母一人,而你大伯他进行到一半的工程的巨大赔偿金,靠你大伯母一人自然是无力负担,所以所有的债权人将会在这一两天之内找上当初在担保人栏内签名的我。”

  “多少钱?”

  “实际金额我并不清楚,但是至少上亿。”

  马政逵无言的望着父亲,上亿?这笔钱对他们而言就像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怎么可能有能力来负担?

  他蹙紧眉头想了又想,突然想到爷爷在世时好像说过,他们马家有块不小的地,也许……

  “爸,叔叔们都知道这件事吗?”他沉吟的问。

  “当然知道。”

  “那么也许有办法可以解决。”马政逵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线生机,“爷爷在南部不是留了块地吗?”

  马父先是紧闭了下眼睛,然后无力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难道不行吗?如果爷爷在世,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马父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缓缓地告诉他。“儿子,这个社会是现实的,再亲的人,只要扯到了钱,谁都可以翻脸不认人的。”

  一块由上一代传下来的地由七兄弟继承,如果想卖地而其中一个人不肯盖章的话,那么这块地就永远不能卖,这就是所谓的迟分地。马家正是这种情形。

  “叔叔他们不肯帮忙?”

  “那是你爷爷留下的唯一遗产。”

  马父苦笑着以这句话来解释一切,但马政逵却知道父亲肯定向叔叔们求助过,而且还遭受到无情的拒绝。

  “他们太过分了!毕竟大伯和你都是他们的哥哥,他们竟然……”

  “儿子,别说了。”

  看着父亲感伤的表情,马政逵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爸,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和你妈打算将这间房子卖了,租间小一点的公寓住,再把你大伯母接过来一起住。”马父看着他说,语气中有一丝不确定,毕竟他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有参与重大决定的权利,而他们却没征询过他的意见。

  “我不赞成。”

  果然!

  “卖掉这间房子所获得的钱对上亿的负债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给那些债权人塞牙缝都不够,却可以让你们和大伯母住得舒适些,所以我不赞成将这间房子卖掉。”

  “可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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