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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吁”声从后方传来,马蹄声与车轮声随之停止,随后一个催促声从后方响起。

  “杨良,大人让你请姑娘过来。”

  “是。”挡住她们去路的青壮男立即应声,然后做出请的姿势道:“姑娘,请。”

  小桑一脸着急中带着些许惊恐的表情转头看向小姐,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听命继续装个哑巴,心急如焚的紧跟在小姐身侧,转身面向那辆富贵华美的马车。

  秦罗敷没有上前,只是朝马车轻轻一揖,不卑不亢的开口问:“不知这位大人遣人拦住民女去路有何指教?”

  马车帘幕被掀起,身着官衣、头戴乌纱帽、年约五十几许的色老头官吏顿时现形,脑满肠肥的模样果然令人见了恶心想吐。

  “姑娘莫怕,本官姓张,乃是简州刺史,不是什么坏人。”色老头色迷迷的盯着她说,然后朝她招手道:“你上前来。”

  秦罗敷瞬间只想骂三字经。

  简州刺史?该死的贼老天真是要整死她是不是,竟让这个色胚死老头身为简州刺史,也就是他们秀清镇长的顶头上司、康县县令的顶头上司,整个简州的老大,真是他妈的!

  *

  有道是民不与官斗,刺史大人有令,身为平民百姓的秦罗敷心里再不愿也得听令上前,毕竟眼前这色官史尚未露出他好色失礼的真目面,她若抗命师出无名。所以她听令的往前走了几步,停在礼法的安全距离外,内心极度不爽,表面却知礼的再度朝那该死的色刺史作揖。“民女见过刺史大人。”

  “姑娘是当地人吗?”色刺史问道。

  “是。”

  “不知这里是属于简州的哪个地界?”

  “回大人,这里是康县的秀清镇。”

  “秀清镇吗?的确是山清水秀、地灵人杰的好地方,难怪能养出像姑娘这般美丽水灵的人儿。”色刺史笑咪咪的看着她点头道。

  秦罗敷面不改色的垂目而立,全当没听见。这种赞美式的调戏依然构不成她以下犯上的理由,她得再忍忍,等待更好的时机。

  她的毫无反应令张刺史有些出乎意料,一般女子听见别人称赞她的美貌时,不都会忍不住露出些许欣喜或自傲的神情吗?没料到一个生活在乡下的姑娘会有如此沉稳的反应,真是难得,让他愈看愈喜欢、愈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秦罗敷。”

  “今年几岁了?”

  “十八岁。”

  张刺史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本官今日巡按地方来到这秀清镇,需要一位熟悉当地的居民为本官领路做介绍,本官见你谈吐不凡,可担此重任,你上马车来吧。”

  秦罗敷倏然抬起头来,简直难以置信这色老头会用这么一个冠冕堂皇却愚蠢的理由来当借口邀她上马车。她实在不懂,这么一个愚蠢又色欲熏心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刺史的?有这么愚蠢的上官,这也难怪之前这秀清镇会家家户户穷得三餐不继,必须卖儿又卖女了。

  秦罗敷强忍不屑,柔声的开门问:“大人这是在与民女开玩笑吗?”

  “本官在正事上从不与人开玩笑。”张刺史一脸道貌岸然状。

  “大人当真不是在跟民女开玩笑?”秦罗敷再次重复的问道,声音微沉,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但愚蠹的色刺史却不知不觉,依旧端着那副道貌岸然的面貌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朝她颔首点头。

  “自然当真。”他说。

  “小桑,咱们走。”秦罗敷二话不说的沉了脸,转头,招呼身旁的丫鬟一声,转身就走。

  张刺史呆了一呆,随即回神,恼怒的朝属下斥道:“还不将她给我拦下来!”

  “是。”张良迅速应道,一个箭步就挡住了秦罗敷主仆俩的去路,“姑娘请留步。”

  “大人这是何意?”秦罗敷面目含怒的转身面向张刺史,沉声问。

  “这话该由本大人来说,秦姑娘这是何意,突然翻脸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可知此举是在藐视本官,不尊重本大人?”张刺史眯眼恫吓道。

  “大人污辱民女,不自重在先,让民女如何尊重大人?”秦罗敷丝毫无惧的反呛回去。

  “本官何时污辱你了?”

  “大人自有妇,罗敷已有夫。大人邀民女同乘马车合乎礼仪否?即便罗敷未有夫,男女授受不亲,大人读圣贤书所学何事,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您刚才所言对民女而言难道不是污辱吗?”秦罗敷冷声答道。

  张刺史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只觉得恼怒还有一阵失望。

  这么美的姑娘竟然成亲已成他人妇了,真是太可惜了。以她的美丽容貌,要进名门贵胄之家做房小妾、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压根就是轻而易举之事,待在这个穷乡僻壤,为目不识丁的粗俗汉子养儿育女,根本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暗叹一声,将不该分心的思绪拉回,集中处理眼前这令他感到恼怒以及有些心虚与后悔的事上。

  “本官刚刚已经说了,今日本官巡按至此,需要一位当地人为本官带路,这是正事,你这个无知民妇休得在此胡言乱语。”他开口斥责道。“念你无知又是初犯,本官不与你计较,但再无下次,听见了吗?”

  “罗敷谢大人不计小人之过。”秦罗敷揖身道,语气中带着不明显的嘲讽。一顿后,实在压抑不住心头那口恶气的她,忍不住又开口道:“不过民女当真要感谢大人,谢谢大人如此瞧得起民女,让民女知道原来只要能得到大人的青睐,即便像民女这般无知民妇,也是能为大人、为咱们大庆国做正事、做大事的。大人您说对不对?”这已是赤裸裸的嘲讽。

  张刺史脸色青红交织,羞怒难当的狠瞪她一眼,自个儿动手将掀起的马车帘幕狠狠地扯落下来,隐于帘幕之后,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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