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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你怕我这般看你,想要避开,因为我说过我讨厌你这么丑;你不想太接近我,每晚来房里的时候总是希望快些结束,因为你怕碍了我的眼,惹我不高兴;你认为我还念著文若琼,便告诉我会和其他更娇美的女子相识……”他的神色有些痛苦和复杂,嘶哑道:“所以,倘若现在我说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也压根儿不会相信的!”

  语毕,他侧过首,就要吻上她的唇。

  “少--”她震惊不已,心乱如麻,所能做的就是推开他!

  他并没有太过用力地钳着她,她很轻易就逃出他的掌握。

  “啊……对不住!”一见他坐倒在车里,她只能道歉,然后仿彿逃难似的下了马车。

  管心祐动也不动,没有想要追回她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沮丧地抱住头。

  “我是……在做什么啊……”

  如果一切能够重新再来就好了。

  他会当个体贴一点的人。体贴到能够让她信任他的感情,和真心。

  第十章

  --倘若现在我说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也压根儿不会相信的。

  她听不懂,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少爷为何这么说,甚至这么做,她完全不了解。

  他有多讨厌她,她不会不清楚,这是他想出来另一种嘲弄她的方式吗?

  ……不要紧、不要紧,她假装没听见,没发生就好了。

  就像是以前那样。

  深深吸几口气,在踏入武馆大厅之前,她已经能恢复平常心情。

  和谢邑见面时,她看到二师兄也在,寒喧几句,那两人在旁边饮茶配点心,然后指点她的基本功课。几年来,她有所进步的,大概就是马步扎得够稳了吧?

  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谢邑热情地留她吃午膳后才肯放行。

  她回到管府,照例上逸安院打扫祠堂、去厨房挑水,四处帮忙……虽然一切都跟平常没有两样,但她却觉得今日天黑得特别快。

  还早,还不到去少爷房里的时候。她一再地这样告诉自己,却连晚膳吃了些什么也没有记忆。

  不晓得为什么,很想找地方藏起来,她垂低眼睑走在长廊上,希望不会有谁看见自己。步伐好沉重,她轻轻地喘着气,渐渐竟是停住了动作。

  她感觉害怕。是怕见到管心祐?或者怕自己会胡想?还是两者都有?

  心里好乱。像以前那样当成没听到就好了。

  她缓慢调息,意图封闭自己的耳朵和思考,然后很快就可以遗忘。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

  小时候,舅舅当她为无物,她在渴望寻求亲情又得不到丝毫回应后,就对自己说,把这些伤心的事情忘记。

  她喜欢少爷,在少爷明白又厌恶地对她表示不可能会对她有同样的感情之后,她也反覆提醒自己,别再去想,看着前方就好了。

  只要别想起难受的回忆,就不会难受。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她复开始走着。喃道:

  “对了,还要去帮少爷敷脚……”

  本来应该要回房,却不知怎地,她宛若抗拒什么似的往梅园的方向去。等她回神过来,已经被稀疏的梅枝满满包围住。

  弯月斜挂,皎洁照映动静。

  她弯身蹲地,良久,在鞋边拾起一片凋谢的花瓣。小声地自言自语:

  “……少爷喜欢标致的花,可我只是枯掉的杂草……那么做,一定是骗人的。”什么等四年呢?他那么厌恶她,厌到必须四年才准备来折磨她吗?

  抱住自己膝盖,她缩成一团小球。低低地吟着小曲儿。

  她对爹娘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从懂事就知道这首曲儿。一定是谁曾经在耳边哼唱给她听过的吧?

  敛低眼眸,月光从她背后洒落,形成倒影贴在地面。真希望自己可以融入到黑暗之中,就这样消失不见。

  下辈子,她也想要做一朵花。

  人见人爱。若是能够被少爷攀折回房就好了,只要能在他面前盛开,最后就算枯萎了也无所谓。

  她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交叠的时弯当中,回想到曾经在楼阁眺望他的那段长长日子,他根本不晓得有她这个人,或许……还是那样比较好吧?

  至少、至少她不会知道他那么讨厌她。

  心头好难过,好凄楚,她慢慢地呼吸着,还是没用。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不想……不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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