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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太久没碰过女人了吗?

  他并非不经人事,只不过向来眼高于顶而非常挑剔,破身以后就也没有太多经历,随即订了亲,除了文若琼,谁也无法进入他的眼内。

  从另一方面来看,他虽不能说是守身如玉,但的确有某种程度的洁癖。

  结福低头瞅着自己相握的指尖。她的手长满厚茧,肤感粗糙,摸起来就像个破麻布。

  这双手,在昨夜抛却耻辱和尊严,环抱他的身。只不过,那不得已的肌肤相亲,却是让她更难堪,让她在他眼里更低微。

  她明白会有这种结果,并不觉得后悔,更没有打算辩驳扭转些什么。

  只是,她所能做的,或许……也就只有这样了吧。

  缓缓地启口,她将手杖搁在床边,道:

  “少爷,试着起来走一走,多练习走一些,也许看起来就不会那么跛了。”她知晓这些话对他来说极是刺耳,但她还是认真地说完:“您吃药吧,好好养好身体再说。结福退下了。”

  她欠了欠身,就要走出去。

  “你给我站住!”管心祐不能忍受再继续待在这里,一气急想拉住她,但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瘸腿,动作一僵,随即踉跄跌倒。

  摔下的时候手部打翻放在床底的夜壶,一时间,他身上骚臭,整个房间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少爷!”结福闻声回头,看他跌跤,忙过去搀扶。

  “这……该死!”他激恨忿咆。上衣沾满黄澄澄的臭液,他有生以来从未如此狼狈过!

  “少爷,您不要紧吧?”结福关心询问,很快地将他扶到床头坐好。

  “可恶!都是你的错!”他恶心地看着自己一身骚呕的黄水,怒不可遏。

  “先换下脏衣服吧,结福等会儿备热水给少爷净身。”结福默默地承接他的气愤,态度和语调始终温婉平和。

  他大发雷霆,说着难听的话,她仅保持沉默地帮忙褪下他的衣衫,跪在地上清理一片狼籍。

  渐渐地,管心祐收住了声。

  望见她蹲跪在脚边丝毫没有嫌弃地处理秽物时,他仿彿一个任性麻烦又无理取闹的幼稚孩童终于安静,随着她挽起袖来的细瘦手臂动作,他的喉咙像是被大石梗住,所有字句再骂不出口。

  仔细观察,她的细臂上头有不少块疤,看来应是烫伤之后残留的痕迹。还有她的衣裙,补丁满满,其状褴褛,鞋底甚至破了洞。他睇着自己刚穿上的干净外袍,虽然和天方丝纺订做的仍然天差地远,但是却也不再如之前一开始那般粗陋。

  “咳……”她掩着嘴,压低的轻咳让他回神过来。

  管心祐心头一悸,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注意起她,不免又是一阵气恼。

  他讨厌她!绝对不会错!这样的朝夕相对只让他更加反感!

  结福无所觉,擦干地板,很快地取来两盆热水。知他不喜欢异臭,在他清洁之时,又反覆地刷洗,直到味道完全消失。

  拿起抹布脏衣水盆,他整齐干爽,她却肮脏污秽,

  “请您好好休息,少爷。”

  低叙着眼眸,她随即准备退出房间。

  可能也是刚才太过窝囊,管心祐这回没再站起来阻拦,徒增自己难看。只恼怒大声道:

  “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你听懂没有?”

  她的背影一顿,还是没有停留地走出房门。

  “可恶!”

  管心祐抓起一旁细长手杖丢出,打上才掩住的木门,震撼掉落地面,发出吓人声响。

  门外的结福,疲惫地靠着柱边。捣住嘴,悄悄地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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