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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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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观察他。他知道。 当然,对方是故意现踪的,否则,凭那来去总无声无息的功夫,他这半点武也不会的人,在没有任何线索下,是不可能会察觉的。 是个高大的男子,气息冷凝,五官端正,但脸上却有一道可怖的伤疤,从左额延伸到右颊。 不过奇异的是,当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心里并无特别的警讯,也没主动告诉戚爷。或许,是因为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存著什么恶意的缘故。 那男子只是在远处看著他,然后消失。 虽觉疑惑,但他想,男子还会再找上他的。 问过了巴爷后,他更加确定。 邢观月拉开房门,外头天色已微曦。虽然他日落就得就寝,不过幸好不会睡到日上三竿。 喜宝刚入府的时候就念过,说他这个主子太没气魄,只会睡觉又成不了事,镇日都在微笑,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当真是男人之耻辱。 固然是经过时无意听到的,但因为他是个挺赏罚分明的主子,所以,便让喜宝离了打杂的工作,转而成为他专属的小厮,这“惩戒”,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哪…… 近半月睡木床,住茅屋,吃食只求温饱,穿得也并非绫罗绸缎,但是好像,也不会怎么不开心。是他容易习惯,还是雕梁画栋的大宅子早已徒具空壳? 其实自己心底,不是根本有了答案?无声地笑了笑,他带上门。 才走了没几步,一人影忽而挡住了他的去路。是那个有著疤痕的男子。 邢观月仿佛早就预料,仅停顿了一刹,便道: “请吧。”清清淡淡,一点也不意外。 男子眼神闪了闪,好像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选择沉默,而后转身带路。 隔著一段距离,邢观月如散步般跟在男子身后,无视於前面人功夫了得,步伐轻快,他时而瞧瞧东、时而望望西,悠哉游哉,硬是让男子必须慢下速度配合他。 “今儿个天气真不错。”叹一声,享受著早起的清新之气。 男子斜睨他一眼,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邢观月见状,只是挂著浅浅的笑。两人就这样,二刚一后,走到了后山的木屋。 男子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停下,自己先进到屋去。 邢观月也不急不慌,只是打量著这约莫可让四人居住的木造房子,喃道: “倒挺雅致的啊……”屋前有空地,摆设简单桌椅,可供赏月观星;溪流从后方而过,清澈沁凉,附近还有个绿竹林,不像山贼窝里会出现的如诗场景。 不过,却也很明显地感觉到,是刻意区隔开来的。 正当他被飞过的彩蝶引了注意去,屋里也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之一当然是那带著刀疤的高大男子,另一个则坐在可动的木头轮椅上,慢慢地让男子推出来。 那是一名衣著素衫的少女。长长的黑发没有盘起束起,没有簪子发饰,只是直直地,沿著她的面颊垂落於胸前。 或许是因为那如瀑的发丝太黑,导致她的脸色看来极为苍白,纵使五官颇是清秀,也让那病态感给尽数掩盖。 轮椅被推到屋前的方桌旁,男子不发一语地退至少女后方。 少女双手放在自己覆有软垫的细瘦膝头上,才算开始正眼对上邢观月。 如漆的瞳眸没有任何感情,充满著排斥,半晌后,她总算开口: “你……”嗓子仿佛突然沙哑,她皱眉,表情不悦地探手抚著过喉的袍领,压低声道:“你跟我姊姊是什么关系?”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打弯。 “啊……请问你是祖二姑娘,意真吧?”邢观月斯文道,随即睇向高大男子。“那位则是二姑娘的护卫,苍降公子?” 被唤苍降的男子没动作,少女则眯起眼。 “要不要顺便把祖宗十八代告诉你?”祖意真冷道。虽然还算是半个孩子,但言词却尖锐异常,一点都不打算客套。“你跟我姊姊是什么关系?”重复再问,语调更寒。 “我跟你姊姊,是朋友。”邢观月淡笑道。巴爷曾跟他说过,寨主失踪的事情并没让年幼且带著伤病的祖意真知道,那他也只好顺著答腔了。“是吧,苍公子?”加一句话,就看见对方高大的身躯轻微地怔了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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