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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是他托你送过来的?”丁素素随意问,愉悦地欣赏沈祖先为她画的画像。

  “正确说,是他托宁儿姊,而我这个人偏又好管闲事,就由我代她送过来了。”想起这码事,沈雪子又有些气了,她气沈祖先那楞小子。

  “宁儿?她近日可好?”丁素素整个心思依然在画上,好似百看不厌的模样。

  “没有你,她就更好过了。”沈雪子嘴边咕哝。

  “啊!?”丁素素显然没听清楚她的话,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容问:“沈公子可有话要你转达?”

  “你想听什么?”沈雪子戏弄一笑,见她羞涩尴尬,双手一摊,令她失望地说:“他什么话也没说,如果他真有满腹话想说,大概也不愿让第三者知道吧!”

  “你……你是宁儿的什么人?认识她几年了,怎么没见过你?”丁素素困惑。

  “呃……”沈雪子思索著,澄澈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打哑谜似的说:“该算是朋友吧!?或许也不是;不过,我现在是她的负担、麻烦,赖在她家客栈白吃白喝,但她还没想过要赶我走。”

  “宁儿是个好姊妹,凡事总是替人著想,乐于助人。”丁素素与有荣焉的说。

  “她就是太替人著想了,才会落得自己痛苦没人知道。”沈雪子又是嘀咕。

  “宁儿受了什么委屈、痛苦?”丁素素焦虑地关心著。

  沈雪子讶然。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她可以感受的到她的忧心是如同身受般的真诚,这倒为难她了,不知该如何道出吕宁儿的痛楚。

  “我和她……不过是普通朋友,她受了委屈怎会告诉我,是我瞎说的。”沈雪子虚应,好奇的探问:“你和宁儿姊,还有沈公子三人之间……”

  “从小我们三人的感情就很好,以前我们丁家也不过是益州的小商,那时我们三人就像兄弟姊妹一样,整天腻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只是现在……”丁素素神情感伤戚然。

  “只是现在你们富有了,反倒使你们之间有了距离。”沈雪子想当然地说。

  “我并不想这样,只是我爹、娘他们……”丁素素急忙想解释。

  “你爹、娘禁止你和他们交往过密?”

  “爹、娘并不反对宁儿来找我,只是这几年想见沈大哥便很困难了。”丁素素感伤,又说:“我始终很怀念以前三人无忧无虑,快乐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无拘无束,如果我们家还只是个小商家那该有多好。”

  沈雪子感受得出丁素素身为富家千金,深锁闺阁的寂寞与孤独,但……

  “就算你们现在只是小商家,你们三人也无法像以前那般,一起分担彼此的欢喜与忧愁,毕竟成长终究会使彼此间的感情产生某种变化,不是吗?”她试图暗示他们之间彼此纠缠不清的感情问题。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们三人之间的纯真感情应该可以继续下去的。”丁素素茫然,毫无把握。

  “恕我冒昧直言,除非你对沈公子始终不存丝毫爱意,不然,就是你在欺骗自己。你应该明白我刚才所说的意思,孩提时代的感情是纯真的,但成长后感情就变得微妙、复杂,而不再那么单纯了。”

  “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始终活在你们以前单纯的感情世界里,你不敢,甚至害怕走出来,你怕会因而造成你们三人之间无法预期的感情变化。”沈雪子说得她心悸,却仍更大胆直问:“你爱沈公子,对不对?”

  天哪,这问题始终在她心底模糊存在著,况且,就算真的心属沈祖先,又教她如何敢直言启齿!?

  丫鬟来报,韩公子来访,及时化解了丁素素的尴尬。

  韩启仲也是益州富绅公子,俊逸、风度翩然、温文有礼,亦是沈祖先的挚友,文才、人品更不下于沈祖先,这两名男子却在丁素素心底模糊地纠缠著。

  “丁小姐,初次见面,便如此造次冒昧,失言的地方请多见谅,但请你再三思量,别因为个人的矛盾、犹豫,而造成更多人的痛苦。”沈雪子临走前提醒。

  离开丁府,沈雪子倍感无奈与感叹,她这趟来本希望能为吕宁儿出口气,替她夺回沈祖先,但丁素素的高雅、端庄、美丽,且亲切得全然没有富家千金的骄纵,使她只得对吕宁儿抱以无可奈何的同情,有哪个男子能不爱上丁素素这般窈窕淑女呢?

  沈雪子闲散地往客栈的街道瞎晃,只瞧前方喧嚷地围了一堆人,便好奇的凑上前瞧热闹,才知是丁府在招买丫鬟。

  “小哥,小哥,我成不成?”沈雪子挤到前头,丫鬟这活儿她还没干过哩!

  “你!?”不只是丁府管家讶然,就连所有人也瞧不出沈雪子是苦命的贱格相。

  管家怀疑的再问:“姑娘,瞧你一副富家千金的身子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喂!你们到底是在算命,还是买丫鬟?有谁生下来就活该是丫鬟命格的。”

  沈雪子刁蛮地说,活似富家娇娇女的性子。

  “成,你肯卖,我自然愿意买,不过,我倒想听听你的身世如何可怜,非逼得你卖身做丫鬟?”管家这话引起群众的好奇。

  沈雪子扫了周遭群众那张张好奇的目光后,煞有其事的沉下一张好不悲伤、凄惨的神情,提气哽咽几声,泪水汪汪说来就来,第一个对不起的便是爹地、妈咪……

  “爹、娘早逝,自幼便与大哥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无忧无愁,没想到大哥积劳成疾,无力工作,本想来益州投亲,亲人却早已搬离益州,如今兄妹俩投宿迎宾客栈,身无分文,不但付不了帐,更无力请大夫为大哥看病,大哥为了照顾我,努力工作,至今仍未能娶妻,今落得如此凄惨地步,我总不能放著大哥不管,万一……万一大哥也死了,我举目无亲,无人依靠,所以……”沈雪子唱作俱佳,泪水汪汪直淌,惹得旁人也一掬同情泪水。

  古人的泪水也未免太容易骗了吧!嘿!就是对不起雷震这位“大哥”罗!

  “小姑娘,你的身世太令人同情了,待会儿咱们就去见你大哥,如果他同意的话,画押五年卖身契后,便付你五十两,请大夫为你大哥治病。”管家同情拭泪。

  赫!堂堂乔亚集团的独生女,居然只值五十两,还得白演一场戏!?沈雪子真的快哭了。

  不过,教她担心的还在后头,瞧雷震那八百年都死不了的健硕身体,哪像个命在旦夕的垂死病人!?

  “哟!季管家怎么有空过来?”吕逢雨笑脸迎上。

  沈雪子整张脸全垮了,没想这丁府管家与吕家父女熟识,她真不知该如何继续演完这场自编自导的大悲剧。

  李管家和吕逢雨客套几句,便表明来意,教这父女俩及雷震当场儍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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