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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三少,萧牧军,很不喜欢让人知道他在家里排行老么。

  说起老么,许多人总是会有个特定印象,必然是家里兄弟姊妹中最软弱、最黏人、最爱撒娇的一位,不像老大成熟懂事,也不如老二长神善舞。

  老么,注定了不是被兄姊护着疼着,就是被看扁、欺负的。

  而这两种命运都不是萧牧军想要的。

  他可是堂堂男子汉,哪里需要两个哥哥来保护呢?当然,他更不愿受哥哥们欺凌。

  可偏偏说归说、想归想,萧牧军成长的过程中,还真是有些摆脱不了的老么命!

  他两个哥哥从小就长得健壮英武、神采飞扬,只有他,婴孩时期一场高烧差点烧去他一条小命,造成他十岁以前身体像只弱鸡,矮小细瘦不说,还动不动就生病。

  再加上他生得粉妆玉琢,一张小脸蛋像剥了壳的白嫩嫩水煮蛋,偶尔运动过度便气喘吁吁,颊生霞晕,变成一颗红通通的苹果,教街头巷尾的婆婆妈妈看了,个个恨不得将他抱起来狠狠亲一口。

  十岁以前,他完全是被两个哥哥当成妹妹看待的,附近的野孩子胆敢碰他一下,都会被他两个哥哥痛揍一顿,厉声警告——不许欺负我“妹妹”!

  他恨哪!

  “大哥、二哥,我是男生,是男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强调。

  “我知道你是男生。”大哥很淡定地回应。

  “谁教你长得比女生还像女生?”二哥很恶劣地补充。

  “不能怪我们偶尔会叫错。”大哥依然一脸淡定。

  “还有,谁教你连声音都娇滴滴得像个女生!”二哥继续恶劣。

  “那是因为我还没变声啊!”他又气又急。“老爸说等我长大声音变了,听起来就不会像女生了。”

  “喔,那到时候再说吧。”二哥下结论。

  于是,关于萧家老么到底算是个弟弟还是妹妹的争议,仍然不能就此盖棺论定,必须再延宕几年的时间。

  可萧牧军等不及了,他恨自己不能“正名”,恨两个哥哥偏爱捉弄自己,他决定,等他上学以后绝对不跟两个哥哥念同一间学校,他要离他们远远的,愈远愈好。

  虽然对自己颇为鄙夷,但他还是决定对老爸展开老么攻势,哭着、求着、撒泼着坚持自己不跟哥哥们一样念公立学校,他要去考私立小学。

  老爸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而他也很争气地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离家里走路约莫半小时,一间相当有名气的私立贵族小学。

  哈哈哈哈,他得意的咧!

  哪里晓得,这是他童年悲惨命运的开始,脱离了两个哥哥庇护的他,由于年幼体弱,长得又太漂亮,成了高年级学长们欺负的绝佳对象。

  每天不是他的作业本被撕了,就是他换下来的运动服被藏了,或者零用钱被勒索了,细瘦的四肢被掐了打了,留下明显的瘀青。

  他瞒着家里人不敢说,天天穿长裤长神遮遮掩掩,日子过得心惊胆颤,上学因而成了可怕的梦魇,每天早上起床,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肚子痛或是头痛,很想假藉生病不去学校,只凭着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撑下来。

  不可以!他不能认输、不能退缩,是他坚持要上私立小学的,是他自己不要兄长的保护,既然如此,有什么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他强迫自己勇敢,忍着恐惧乖乖去上学,就这么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他被几个学长抢走零用钱,书包里的课本、作业簿散落一地,被地上的积水浸湿了,他一面蹲下来捡起惨兮兮的书本,一面忍不住呜咽哭泣。

  他以为自己哭得很小声,又躲在桥下一个僻静的角落,应该没人会注意,可只哭了一会儿,一道清脆如珠玉撞击的声音便在他身后扬起——

  “小哭包,你一个人躲在这边哭什么?”

  他怔忡地回头,墨密的长睫饱含湿润,白皙的小脸泪痕犹在,星眸闪闪,泛红的鼻头一抽一抽的,瘦小的身子蜷缩地蹲着,整个看起来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见他这副模样,喊他的女孩忍不住笑了。她身上穿着跟他同一间学校的制服,身材纤瘦修长,脸蛋虽仍显得稚气,但五官立体妍丽,隐隐已有美人架势。

  “你又被欺负啦?”女孩拉了拉背在身后的双肩书包,调整了下百褶裙摆,在他面前蹲下,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

  “你、你是谁?”他困惑地问。

  “我是谁?我是你学姊啊!”她笑意盈盈,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俏皮。“一年级的小哭包,我是你六年级的学姊。”说着,她伸手摸摸他的头。

  他下意识地闪躲。“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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