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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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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人同床自然并非第一回,可却是初次在完事后感到这般浓浓的自我厌恶——这女人是郑家的人,跟那婚前失贞的郑瑜姊妹相称,也不知郑家是否交付给她什么样算计自己的任务,她又跟个在乡下认识的青梅竹马纠缠不清…… “那小子喜欢你。”他喃喃低语。 “什么?”郑恬没听清。 “我说,”他侧过身子,一绺湿透的刘海垂落额前,性感而魅惑。“那个姓洪的小子喜欢你。” 她眨眨眼,总算听懂了他说什么,心韵跳漏了一拍,语气却平和。“你说洪大哥?” 许是不满意她的反应,他倏地目光一凛,伸手紧紧拽住她一束发,拽得她发疼。 她没有喊痛,如秋水般澄透的双眸定定凝视着他。 他胸口一拧,似恼似恨,猛然松手。“记住,你是爷的女人。” 撂下这句沉冷的警告后,他径自下了床,也不唤人服侍,自行穿上衣裳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连多看她一眼都嫌腻味似的,毫不留恋。 郑恬怔怔地望着男人方才也盯过的床顶。 所谓的夫妻房事都是这样的吗?没有两情相悦,没有一点点缱绻温存,只有狂风暴雨般的占有,以及事后的寂寥空虚。 不,应当不是的,她相信世间有那种怜爱珍惜的真情,只是不在她和那男人之间…… 房内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跫音,跟着是一声试探的低唤。 “小姐?” 是香草。 郑恬定定神,嘴角拉起自嘲的弧度。 本就只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的附赠品,自己还期待些什么呢?可笑! 她强忍着全身的酸痛坐起身,方才男人发狂似地要了她两回,不仅细嫩的肌肤多了几处吻痕瘀青,那女性最娇弱的私密处怕也已是红肿不堪。 她哑声扬嗓。“香草,让人打热水进来吧!我要沐浴。” 朝晖居正房内,郑瑜强自压抑着满心烦躁,坐着喝茶,等着下人来回报消息。 下午她出门回来,才刚刚踏进府里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听说萧隽也回府了,而且是亲自打横抱着郑恬一路匆匆往梧桐院的方向走。 才刚进屋里,他一刻也等不得似地,立时将下人都赶了出去。 傻子都猜得到他们在屋内做些什么。 当时郑瑜一听下人传话,脸色就变了,一日的好心情倏地消散无踪,她忍不住恨恨地磨牙,气萧隽太过急色,气他在阖府下人面前丝毫不给她这个主母留点面子,更气郑恬以狐媚手段诱惑了他,而自己却是自新婚当夜过后便等不到他踏进正院。 使尽力气砸了一只茶杯,她好不容易才稍稍压住怒意,接着便是将近一个半时辰的煎熬。 终于,大丫鬟夏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禀夫人,侯爷并未留宿梧桐院,已经吩咐了人将他的晚膳摆在清风阁。” 清风阁是萧隽的书房,日夜都有亲信看守,不许任何人擅入,除了成婚当晚,这段日子他一直歇在那处。 郑瑜听了,堵在胸臆的闷气顿时消了大半,朱唇扬起冷笑。“不过如此!” 萧隽待郑恬,不过是拿她当男人抒解欲望的工具而已,连晚膳都不陪她用,可见对她并无情意。 夏竹见她脸色好了许多,大着胆子命小丫鬟送上一碗核桃奶酪。“夫人喝点吧,也好顺顺气。” “怎么?你当我会为这种芝麻小事烦恼吗?”郑瑜不肯承认自己方才的确乱了心神。“就凭郑恬那丫头,我还没将她放在眼里。” “是啊,想必侯爷也只是一时来了兴致。”夏竹讨巧地接口。 “哼!说不定还是郑恬自己主动勾引的呢!”郑瑜冷笑,优雅地吃了几口奶酪,放下碗来。“让厨房炖碗鸡汤过去,说是我赏的,奖励她服侍侯爷辛苦了。” 心下既定,她就有了精神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子。 “是,夫人。” 夏竹退下后,郑瑜轻轻拉起衣袖,看着手腕上那人在今日午间替自己戴上的一串红玉髓手镯,眼神忽然变得柔情似水。 “说到底,那贱丫头只是一枚棋子,用过即丢,如何能跟我比呢?”她细声呢喃,唇畔噙着满足的微笑。 自从那日萧隽冷着脸离去后,便不曾再踏足梧桐院。 每日下衙,他不是和同僚好友相约饮酒作乐,直到深夜才回府,要不就是将自己关在清风阁里读书写字、耍剑练武,彷佛丝毫不关心后院的一切。 郑恬决定不去管男人的冷落,过好自己的生活,日日就躲在属于她的一方院落里,刺绣弹琴,散步赏花,有时亲自下厨做几样自己爱吃的小菜,做了也会送去给郑瑜及老夫人林氏各一份,却从未想过也送给这府里的男主人品尝。 沁芳曾私下里劝她。“夫人,你做的菜如此美味,连我和香草都常禁不住嘴馋,不让侯爷尝尝,是不是太可惜了?” 她只是微笑摇头。“不管侯爷是否真心抬举我,我在这府里终究只是个陪嫁的媵妾,不该越过主母去讨侯爷的欢心。夫人若是觉得我做的东西好,自会分给侯爷尝尝,若是她不开这个口,我也当明白自己的本分。” 直到某日萧隽休沐,忽然兴起尽尽做儿子的孝道,陪继母用早膳时,在餐桌上发现了几样别致可口的酱菜,这才知晓是出自郑恬的手艺。 当晚,他就进了燕王赐给他的其中一位侍妾的屋里,可据说不到一盏茶时分,便沉着一张脸大踏步走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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