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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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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灵的月光,透过半掩的格子窗溜进,冬天的夜晚颇有寒意,凉风习习吹拂,翻动窗扉旁的白色纱帘。 有点冷,可是她不想关窗,抬起眸,静静凝望窗外月色。 月儿朦胧,是因为夜色朦胧,还是她的眼蒙眬?她分不清。 闭上眼,想起方才与父亲那一席对话,她忽然低低笑了出来,笑得几乎岔了气。 她居然拿自己的婚姻做筹码,争取父亲支持她续任钰华董座——她真的已经悲哀到要用这种方式换自己想要的人生吗?真的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吗? 手机铃响,她本来不想接,可一念及也许是工作上的事,还是探手摸索床头柜,接起电话。 “喂,我是顾元玺。”传来的,竟是这道低沉沙哑的嗓音。 她僵住,凝气不语。 “是以萱吧?怎么不说话?” “……有事吗?”她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 他短促地笑一声,听起来有点苦。“你在家吗?” “在啊。” “出来一下好吗?我想见你。”他低声道,“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 他在她家门外?她翻身下床,来到窗前,果然见到社区中庭的雕花大门外,一个挺拔的身影倚在跑车边,他正抬头往她的方向看来。 她心一跳,下意识往窗帘后一隐。 “我有话跟你说,以萱。出来一下好吗?” 她不语。 “算我求你。”他嗓音更苦涩了。 她心一紧,闭了闭眸,冷淡道:“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挂断电话后,她来到浴室,见镜中影像有些憔悴,她皱了皱眉,在莲蓬头下迅速冲了个澡。 冲凉后,她换上粉红色羊毛衫,一件同质料的格子及膝裙,腰间斜斜系一条时髦的黑色宽皮带。 她梳了梳发,原本想把秀发挽起的,想了想,忽又放下,让发瀑自然垂泻,只拿根镶钻发夹固定。 薄匀粉妆,轻点绛唇,直到镜中的丽影看来温婉娇嫩,她才垂下手,怔然凝望自己。 是刻意为他打扮吧!她很明白这一点,只是为了什么,有待厘清。 她甩甩发,阻止自己去深思这问题,换上一双黑色长靴后,走出门。 父亲母亲已经睡了,佣人们对她这么晚还要出门有些惊讶,却只是守分地恭送她离开。 穿过中庭,打开铁门,她盈盈走向他。 见到她,顾元玺眼睛一亮,但在看清她今晚的装束后,他似乎呆了,整个人僵凝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她冷冷地笑,见她唇畔清冷的笑痕,他总算回了神,嘴角涩涩一扯。 “看来你果然很生气。”他淡淡地、自嘲般地说。 她默然,他拉过她的手,将她定在他怀里。 他的手凉凉的,胸膛也凉凉的,大概是在屋外站太久,浸染了冬夜的冷意。 她让他等太久了吗?她自问,对他气愤的她本来该为此感到得意的,可掠过心口的,却是莫名酸疼。 他捧住她的脸,仔细看她,那深邃的眼,仿佛想看透她藏得最深的心事。 她忽然惶恐,“你……放开我,你的手好冰!” 他却不肯松手,拇指轻轻抚过她眼皮。“你刚刚哭过了吗?” “谁、谁说的?”她一惊。她明明上过妆了啊!他不可能看出她哭过。 “我猜的。”他微微一笑,“程伯伯打电话告诉我,说你答应了婚事,我就猜到你一定很不甘心。” “你也知道我不甘心!”玉手抵住他胸膛,她抬眸瞪他。“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提议要结婚?” “因为我真的很想娶你。”他回答得坦白,也严肃。 她一怔,“因为责任吗?”就因为那天的一幕闹剧? “不是的,是因为我想。”他温声道,“我想娶你,以萱。” 她无法呼吸,心跳如落雷,一声声劈过胸口。 “你、你想娶我,我就一定、要嫁吗?”她慌乱到连话声都难以连贯。“你这人怎么这么自以为是?那天也是,要不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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