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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以前也在这里念书,算是我们的学姊吧。”吉尔解释,“我有个表姊跟她一起学小提琴。”

  她以前也在这所学校念书?这么说,她跟白谨言早就认识了?

  罗恋辰身子一僵。

  “原来就是她啊。”望著在校园里漫步的两人,吉尔露出神秘的微笑。

  那样的微笑令罗恋辰心惊。“什么意思?”

  “我表姊前几年也在这里念书,她跟我说,那时候白教授跟这位学妹可是学校最受瞩目的一对呢。听说白教授满孤傲的,很少跟人合奏,唯一一次破例,就是跟丽西学姊同台表演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你应该听过这首曲子吧?钢琴根本只是配角,难得白教授居然愿意为人作嫁。”吉尔笑道,“不过他们最精彩的一次表演,应该还是那首‘帕格尼尼主题幻想曲’,风靡了整个维也纳——”

  接下来吉尔还滔滔不绝说了些什么,罗恋辰完全没听入耳,她只是冻立原地,瞪著窗外白谨言与陌生美女状似亲密的身影,脑海里蒙胧回荡著那首她曾听了无数遍的“爱若瘟疫蔓延”。

  如果她没记错,那首钢琴独奏曲便是他在这里求学时创作的。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因缘,让他作出这般浪漫的曲子?

  原来……是因为那个美丽的学姊——

  他骗人!

  一念及此,她蓦地咬紧牙关,抓住窗棂的十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他曾经说过,他的恋人就是钢琴,除了钢琴,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他曾经这么告诉过她,不是吗?

  说谎!

  他说谎!

  他不许她谈恋爱,不许她跟吉尔交往,结果自己却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太过分了!

  “……芙蕾雅,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啊。不舒服吗?”

  “骗子!大骗子!居然骗我!可恶,可恶!”罗恋辰忽地锐喊,歇斯底里的神态教一旁听不懂中文的吉尔骇楞当场。

  她似乎很不高兴。

  今日他带她游遍了维也纳市区,由圣吏蒂芬教堂开始,到国会大厦、霍夫堡的英雄广场,最后来到哈布斯堡王朝女皇玛丽亚德瑞莎最锺爱的丽泉宫。

  对于一栋栋诉说著奥地利曾经辉煌的建筑,看得出来她不是不感动的,也许就因为太过著迷,那对湛亮的星眸总是直直盯著周遭优美的景致,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好冷淡。

  最近的她,一直这样,对他爱理不理的。

  课是乖乖上了,琴也很努力在练,问她话时是会回答,只是简短扼要。

  问她一句,她也只答半句,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累赘;而若他不开口,她也绝不会主动开口,两瓣樱色美唇闭得比蚌壳还紧。

  究竟怎么了?

  不知怎地,对她这种宛如孩子般赌气的冷战,他一点也气不起来,只觉无奈。

  参观完壮丽优雅的宫殿后,他带著她闲逛皇宫花园。日轮逐渐沉落,少了温暖阳光,冬季萧瑟的寒风忽然显得冷意逼人。

  “会不会冷?”白谨言问,“不然我们回去吧?”

  罗恋辰摇头。

  “不想回去吗?”

  她点头。

  “还玩不够啊?”他微笑道,“那待会儿带你到多瑙河畔附近吃晚餐吧,那边很多酒馆的乐团表演都不错。”

  “嗯。”

  “那走吧。”白谨言试图牵她的手,罗恋辰却轻轻甩开,迳自昂首走在前头。

  望著她裹著驼色大衣的背影,他只能苦笑。

  他们上了前往多瑙河方向的电车后,沿途,罗恋辰只是盯著窗外,沐浴在清冽光线中的侧面冷得让他皱眉。

  一年多来,她从不曾与他闹别扭,只有他责备她,而她柔顺道歉的份;如今情况大逆转,倒教他不知所措。

  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啊?他真不懂。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白谨言喃喃自语,摇头耸肩。

  不久下了电车,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一眼望见路旁的冰淇淋小贩,他忽然有了主意。

  “你在这边等等。”他呵咛罗恋辰,随后挤过人群跟小贩买了两球冰淇淋,小心翼翼地捧著甜筒走回来。“吃冰淇淋好吗?”递给她。“我记得你最爱在冬天吃这个了,去年吃好多不是吗?”

  罗恋辰只是瞪著他,好一会儿,一动也不动。

  “瑞士巧克力口味对吧?还有兰姆葡萄?”他将甜筒往她又移近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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