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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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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纯情?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纪礼哲低吼,脸颊更烫,冲过来一把钳住儿子颈项。 “哇、哇、哇!”纪允哲尖叫,夸张地挥舞双手。“呜——老爸虐待我,我要打113反家暴专线——” “家暴你个头!”纪礼哲手臂更收紧。“好小子你好的不学,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你老爸我再不好好管教你,人家就会骂我这个做爸爸的不负责任了!” “谁?是谁敢骂我慈祥伟大的老爸?”纪允哲这时可谄媚了。“跟我说,我去替你出气!” “出什么气?”这小子要是敢对亚菲不敬,他绝对不饶过。“你啊,给我争气点就好了!” “啊——”纪允哲又惨叫。“痛、痛、痛!老爸,你轻一点啦——” 叶亚菲感冒才痊愈,便飞到香港出差,回来时又为了帮一位水墨画大师筹备寿宴,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宴会过后两天,纪礼哲才有机会与她单独见面。 这天,她照例留在公司里加班,他说自己正好路过,顺便外带一碗鸡汤给她,她见到他,忽然觉得在办公室里坐不住,提议上大楼屋顶吹吹风。 两人来到楼顶的空中花园,叶亚菲找了张休闲椅坐下,纪礼哲站在水泥围栏边,看她喝鸡汤。 “你好像瘦了一点?”他不赞成地蹙眉。“明明身体还没完全好,就忙东忙西的,怎么都不晓得好好保重自己,多休息一阵子?” “我哪有空休息?”她摇头。“手上的案子都忙不完。” “那就少接几个案子啊!不是所有案子,都非得你这个总经理亲自出马吧?” “可是每个客户都希望我亲自参与,我不接不行。” 他翻白眼。“你啊,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逼死自己!” 她微微一笑,虽然他话里似是责备,她却丝毫不觉得不舒服,胸窝反而还流淌著一股暖意。 “怎么?你很希望我死吗?”她故出息逗问。 他蓦地倒抽一口气,愤然瞪她。“叶亚菲,别开这种玩笑!” 她一怔,没想到一时玩笑之语竟惹他如此恼怒。“抱歉。” “别对我说抱歉!”他烦躁地抓抓头发,看得出极为懊恼,却又勉强自己镇静下来。 她看著,心弦忽地牵动。“你怎么都没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她别过眸,要自己暂时放下女性自尊。“有没有对元朗表白。” 他默然,片刻,沙哑地扬嗓。“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以为你会问。” “我不想强迫你,你如果想告诉我,自然会说。” “好吧。”她深吸一 口气。“我说了。” “……然后呢?” “然后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自嘲地吐息。元朗很干脆地拒绝她了,而且现在也正和向晚虹交往。 “你很伤心吗?”他轻轻地问。 伤心?她无言。与其说伤心,不如说她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怎么?”她刻意装出轻快的语调。“你以为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被男人拒绝,就要每天浑浑噩噩地度日?” “我知道你不会。”纪礼哲没回应她的玩笑,若有所思地瞧著她。“我知道你很坚强,也许……太坚强了。” 叶亚菲一震,瞥一眼他紧锁的眉宇,心跳蓦地加速——这男人,是真的很担心她。 她搁下鸡汤,站起身,靠在围栏边,静静地看远处霓虹闪烁。“其实早在十年前,当我很冷静地跟他提分手,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头了。元朗也是个很骄傲的男人,他不可能留在原地等我,这些年,他已经走得好远好远了。” “你很遗憾吧?” 她黯然点头。“尤其这两年,当我事业成就愈来愈高的时候,我就愈怀疑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当初我为什么能那么决绝地放弃跟他的感情,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你的错。”他安慰她。“谈远距离恋爱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许吧。”她叹息。“总之我跟元朗,就是错过了,虽然我好几次想试探他会不会后悔,却总是不敢认真去听他的答案——你说的对,我太骄傲了,我真的拉不下面子。” “可是这次,你听了。” “对,我听了。”她转过头,朝他淡淡一笑。“要谢谢你。” 谢他,鼓舞她提起勇气。 他明白她的意思,看著她那么沉静又藏著一点点惆怅的笑容,他的心脏狂跳,一波波激越的浪潮在胸口翻滚。 “亚菲。”他深吸口气,困难地唤她。“你其实……很瞧不起我吧?” “什么?”她一愣。 “你很看不惯我,觉得我做人处事太温和、太软弱,对吗?”他自嘲地问。 “我没那意思!”她尖声反驳,连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激动。“我不是觉得你软弱,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他讶然。 对,她觉得奇怪,不能明白他。 初次与他相遇,是为了替“翔鹰集团”拟定反并购策略,当时“翔鹰”刚经过一次裁员风波,危机四伏,而他这个集团总裁,却看不出有啥魄力,经常遭一干老臣冷嘲热讽,说“翔鹰”明明需要霸气的老鹰来领导,他偏像只和平鸽。 她承认,那时她是有点瞧不起他。 但后来,与他互动多了,渐渐了解他,才知道他本来想做建筑师,为了不令躺在病榻的老父担心,才勉强自己接掌家族事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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