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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她又惊又怒,再也无法强戴冷静的面具,使劲甩脱他掌心的箝握。

  “你这是侮辱我吗?我不可能一辈子没名没分地跟著你。”

  “你要名分,这就是你的意思吗?”他眯起眼,“好,我给你!”男人三妻四妾,平常得很。

  “你给不起。”她冷冷回应,“在我们千樱,从来没有二女共事一夫的。你若是真成了女王的王夫,就更不可能在外头豢养香花。”

  “你担心到时让她知晓了,会对你不利吗?”他错估她的心思。“放心吧,我不会让她……”

  “不许你如此辱她!”她冷厉扬声,面色铁青,“你若与她成亲,就需一心一意待她。”

  “你!”他不可思议地瞠视她,“你胆敢跟我顶嘴?你究竟明不明白我是谁?”

  “当然明白。你是羽竹国的二皇子嘛,殿下。”讽刺似地唤他一声。

  “你好样的!”俊容瞬间一变,神色比她还难看,他怒视她,大掌高高扬起,“信不信我打你?”

  芳颜不但不退缩,反而还微微高抬,示意他要打就打。

  怒火焚上他的眸,他狠狠磨牙,气得头脑昏烧,大掌欲拍落,却又思及几日前他曾把她打得玉颊青紫,好不容易才好了。

  想打,却不忍让她再受一回折磨,不打,又难消心口翻腾怒火,羽帆挣扎著,懊恼著,眼神瞬息万变。

  末了,一声咆吼拔峰而起,震荡一室,他下不了手,只能恶狠狠地踢床脚。

  “该死!该死!”连续踢了几下后,他甚至还抓起几上一盏香薰炉,使劲往地面砸。

  暴怒的行举令一旁呆看的云霓也不禁心惊,可一身傲骨仍是不肯稍稍弯折,依旧硬撑著。

  终于,他像是忽然明白自己如此泄愤也无济于事,忿忿横她一眼后,拂袖而去。

  “你、你去哪儿?”她忍不住追问。

  他没理会,阴沉著脸,旋风似地卷出厢房。

  羽帆喝得醉醺醺回房。

  回到房后,他似是仍与她赌气,并不进里间,自行更衣后,便在外间的软榻睡下。

  云霓躺在榻上,听著外边的声响,方寸大乱。从他负气离去后,她便一直捧著颗慌乱的心,在房里来回踱步,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愿承认自己是在等他,但见不著他回房,她就是无法安心睡去。

  原本她还猜疑,他今夜或许会在雪色或其他任何一个侍女的房里睡下了,一念及此,竟还胸口揪闷,喉间泉涌阵阵苦汁。

  那又苦又涩的滋味著实令她心惊,就连咽下一向最排斥的鱼肉,也不曾呛得如此难受。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不解自己何必要和他斗这一场气?

  他自以为能享齐人之福,就由他作梦去好了!她尽可以和他虚与委蛇,想法子让他带她回千樱,待平安回官之后,再将此人忘得乾乾净净便罢。

  何必计较他向她求亲究竟有何目的?何必强求他待她一心一意?

  反正她不一定要答应和羽竹联姻,反正她还有另一个选择。

  回宫之后,她大不了就当这一切是场梦魇,永远抛诸脑后。

  何必介怀?何必在乎?何必拿自身的安危与他对抗?

  你真傻,云霓,傻透了。她在心底.不停喝斤自己。

  可一再的自嘲,反覆的开解,还是化不去沉在胸窝那股难以言喻的郁气,她依然烦躁,依然不得成眠。

  终于,在月影盈盈攀上最顶端的窗格时,他回房了。他虽进了房,却不肯与她同床,宁可蜷缩起顺长的身躯,勉强挤在外间那张软榻上。

  她知道,他还在生气。

  哼!他恼她,她还乐得他不来打扰她,老是要拥著她睡觉,她还嫌不舒服呢!

  她问想,赌气地嘟起嘴,合落眼睫,强迫自己人睡。

  可愈是想睡,愈是睡不著,过了大半夜,神智仍是清明。

  可恶!睡不著,怎么也睡不著!云霓懊恼地放弃挣扎,她坐起身,怔怔地望著案上一盏明灭不定的烛火,发愣。

  正心神不定问,忽地,外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问吟。

  她一凛,凝神静听。是他的呻吟,模模糊糊的,听不甚清楚,可始知道是他。

  她心一扯,来不及细想便披衣下床,轻悄掀帘来到外间,就著昏沉的火光审视那背对著她的身影。

  他睡得极不安稳,肩背一颤一颤,偶尔伴随几声闷吟,双手紧紧拽著毛毯。

  她蹑手蹑脚走近软榻,俯下身,她能看见他侧脸紧紧绷著,下颔抽动,一滴滴冷汗顺著紧绷的肌肉滑落。

  那恶寒又发作了吗?沉淀一晚的怒气顿时消散,水眸淡淡地、迷蒙地漫开一抹不忍,她取出手绢,轻轻替他拭去脸上冷汗。

  他毫无所觉,眉宇仍难受地揪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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