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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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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誉犹豫了,愈听风劲剖析,便愈发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时间琢磨不定。 见他踌躇,风劲趁势提议。“天晚了,丞相大人先回府休息吧,要是还不安心,我们明日再议。” “……也好。”金誉点点头,起身告辞。 风劲却忽然唤住他,“丞相大人请暂且留步!” “摄政王有何指教?” “听说大人与先王在世时的御医竹笙交情极好不知大人可晓得他如今身在何处?我想请教他当年为先后接生的御医女为何人。” “替先后接生的御医女?”金誉一愣,“摄政王怎会突然问起此事?” “我是替公主问的。”风劲随口编造借口,“您也知道,先后因为难产去世,公主从一出世就没了娘亲,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她明年也将满十八了,女儿家到了这年纪总是格外多愁善感,最近经常嚷着想见见从前为她接生的御医女,听听当时的情况,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替她找人了。”说罢,还摊摊双手,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金誉同情地颔首,“公主从小到大未曾享过一天母女亲情,自然是遗憾的了。嗯,竹笙现下已告老还乡了,老夫这就修封书简给他,打听打听当年为先后接生的御医女哪里去了。” “那就劳烦丞相大人了。” 送走金誉后,风劲拿起茶碗,一面品茶,一面在心底斟酌。 若不是金誉今夜来访,他还不晓得公主遭刺的事已经传开了。这天大的机密,他明明吩咐过压下来的,究竟是谁泄了密? 是花信和火影吗?还是那帮讨人嫌的老头子自行放出的风声? 拖了这许久,他很清楚那些老头肯定会感到不耐烦,兴许是他们终于等不得了,故意借着抖漏这件事好逼他快点采取行动。 风劲冷嗤一声。 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妄想成什么大事?那帮老人也太天真了吧! 只不过,若不是他父亲主导,他们也未必会如此轻举妄动,他真正得步步为营应付的,还是那位目前正坐镇于风城的城主父亲。 看来父亲已经感到不耐烦,他得快点采取行动了。 第五章 她开始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公主了。 那个活泼的、快乐的、让人捧着疼着敬爱着的公主。 每日醒来,就有一群宫女等着伺候她,为她更衣理妆,备好热腾腾的早点:她写字时,有人替她研磨;读书时,随时奉上茶点。她还未及觉得冷,便细心地替她烘火添衣;她刚有些倦了,便忙着问她累不累,劝她多歇息。 她出门散步,侍卫们戒慎小心地跟着她,保护她周全;她想骑马,他们牵来最温驯的骏马供她骑乘,自己只能在后头小跑步跟着,她说那样太累不让跟,他们却唯恐她摔了、伤了,到时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她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最精致的,得到的关怀与呵护多得教她几乎难以承载。 她是公主,随口一句话,一群人都得肃然凛遵:偶然一颦眉,全部人都慌得像天要塌下来。 她觉得有趣,偶尔也会兴起,整整这些唯她马首是瞻的下人们,她会故意挑剔茶点不好吃、衣裳不好看,骑马时发了疯似的疾驰,教他们又慌又乱,焦虑难安。 她喜欢瞧宫女们焦急着同她解释的表情,喜欢看那些侍卫气喘吁吁地追着她。 她喜欢逗他们心慌,那令她感觉充满力量,彷佛自己能够主宰一个人的命运。 她乐于主宰他们,耍得他们团团转。 她似乎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啊!海珊瑚抿了口茶,笑咪咪地想。 初冬的午俊,天色阴沉,浓云遮蔽了整片天空,好似随时会坠下雪来,寒风在窗外呼啸,阴森冷冽,可她这凤凰宫里却是处处烧起了炭火,一片温暖和融。 宽敞的书房内,几案上点着一炉熏香,拂送一室香气,她裹着白色狐裘,坐在铺着毛皮的榻上,手捧着茶杯,懒洋洋地看着几名贴身宫女忙碌地张罗方才御衣局送来的冬衣。 是新裁的衣裳呢。海珊瑚心满意是地想,自从她住进这宫里,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玩意送上来,有珠宝首饰、骨董珍玩,也有各式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这些物事,大部分都是风劲差人送来给她的,自从那夜后,她一直没能再见到他,但他人虽不曾亲临,开怀却是一分不少,礼物天天送到,补汤也日日送来。 知道他惦着她,她是很开心,可她更希望能见到他,能像之前一样天天和他一起用膳。 为何他不再来了呢?是否因为那夜与她的缠绵吓着了他? 他怕自己与她独处,又会失控吗? 海珊瑚咬唇想着,玉颊慢慢浸染一抹嫣红。 “……明儿晚上就是雪祭了,公主要不要试试这件新衣?”贴身宫女春华棒来一袭水湖色绸衣,唤回了她迷蒙的思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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