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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在市区。她说要去书店看看最近有什么新书。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妈妈开了间私人图书馆哦,她是图书馆馆长。”对母亲这份工作,乔可恬显然与有荣焉,瞧她笑得多灿烂!

  这对母女彼此深爱对方。领悟这一点后,凌非尘胸腔忽地涨满某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我去接她!”

  又下雨了。

  望着眼前密密如针织的雨幕,乔羽睫略感无奈。为什么每当她没带伞的时候,天公总要如此作弄她呢?

  而且这场雨还不小,哗啦啦从天空直落,气势惊人。就算只是走一小段,到街道上拦辆出租车,恐怕也得淋成落汤鸡。

  该耐着性子等雨小一点吗?可是时间已经颇晚了,放恬恬一个人在家她实在不放心。

  就认命淋雨吧!她心一横,双手抱头,不顾一切奔入风雨中,骤雨毫不留情,很快便浸透她身上衣衫,冷意直逼体肤。

  她勉力在雨雾里睁开眼,抬手招车。

  一辆白色跑车迅速且优雅地滑过来,姿态如豹。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车门打开,探出一张性格脸孔。“快进来!”

  是凌非尘。怎么又是他?她发怔,好片刻只是僵在原地。

  “快进来啊!”他催促她。

  她犹豫不决。

  “羽睫!”他厉声唤。

  她终于弯腰,坐进车里。

  “为什么不快点进来?”他斥她,“想感冒吗?”

  她不答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双手搁在膝上,正襟危坐。

  他瞥了一眼她冷凝的侧面,心一扯,找出一条运动汗巾掷向她,“快擦一擦!”他粗鲁地命令。

  她接过汗巾,默不作声地擦了擦脸,然后侧下头,扭拧湿透的发。

  他打开暖气,调整温度,暖风袭向她,她一时难以适应温差,细声打了个喷嚏。

  “看吧,果然感冒了。”

  “只是对这热风有点过敏而已。”她不承认,淡淡反驳。

  听出她语气的冷淡,他胸口又是一揪。

  他不再说话,发动引擎,默默开车。气氛静寂,唯闻雨刷规律工作的声响。

  略略拭干秀发后,乔羽睫又稍微拂了拂沾染上身的雨气,待仪容整理得差不多后,她停下动作,安静地坐着,双手却忍不住紧紧绞扭着汗巾。

  心跳有些乱,呼吸有点急。她咬了咬牙,懊恼自己的反应。前几天她才为自己能对他无动于衷感到骄傲,可今日,她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扪心自问:乔羽睫,你真的打算让他一句话就颠覆你多年来平静的生活吗?

  只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并非一个血气方刚少年意外闯的祸,是恶意策划的阴谋,她就必须为此动摇吗?

  一桩发生在十三年前的丑闻,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现在去追究,还有何意义?

  她拒绝再去介意!

  “真巧啊!”下定决心后,乔羽睫深吸口气,友善地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

  凌非尘瞥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的主动开口,沉默了会儿,才低声道:“不是巧,我是特地来接你的。”

  她一愣。

  “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恬恬刚好在我那里。”他解释,“她说你又在市区迷路了,所以我才过来。”

  乔羽睫直直瞪他,“恬恬到你家干嘛?”

  “礼貌性的拜访吧!”

  “你没对她说什么吧?”她追问,嗓音尖锐。

  控诉般的语调让他沉下脸,嘴角扬起习惯性的嘲讽。

  “我能对她说什么?难道你要我告诉她,她妈妈以前跟我有一段情?我们甚至还上过床……”

  “凌非尘!”她厉喝。

  他拧眉。第一次听她如此严厉地喊他。

  她彷佛也被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刷白了脸,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

  “我……我知道你恨我,非尘。”她缓下声嗓,试图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也弄懂了原来你那时候会那么对我不是因为恐慌,而是为了报复我。可是我……我不想追究这些了。”她叹气,苍白的容颜里藏着太多惆怅与无奈。“我不想追究当初到底是谁的错,我只想……忘了过去。”

  忘了过去?凌非尘身子一凛,扣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知不觉中握紧。

  “算我求你,就当以前的一切从没发生过好吗?”她柔声道,“我们可以当朋友,至少也可以是好邻居……”

  “你要我做你的朋友?”他打断她,瞪向她的眼眸阴黯沉郁,比车窗外的夜色还深。

  乔羽睫屏住呼吸,心口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我只是想忘了过去。”她焦虑地解释,“不论我过去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我请求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也不要一再招惹我。我不想跟你争,争那些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之间的一切是没有意义的?”他咬牙问她。不知怎地,她这句话让他极度恼火。

  “我……”她哑然,表情痛楚地看他。她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了解呢?“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回头看了?”她低低地、轻轻地说道,“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长大了,应该向前走。”

  她说得和婉,他却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的意思是,她要忘了过去,把他抛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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