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季可蔷 > 现在只想爱你 >


  她没回答,继续以一种诡异的姿态龟速前进,她知道自己这模样很丑、很难看,但没办法,她已经害怕到顾不得形象了。

  换他哧笑出声。

  “你、你不要笑啦!”她懊恼地抗议,喘著气,将锯于贴著屋顶往他的方向推。“给你。”

  他接过。

  “那……我要下去喽。”任务完成,她可以闪人了吧?

  “你走吧!”

  可是,走不了了,她跪坐在屋顶上,发现自己双腿整个软了,进退不得,无助地卡在原地。

  他拿锯子锯开屋板,抽出腿,揉了揉,转头看她还僵凝不动,浓眉一扬。“你不是说要下去吗?”

  “我……动不了了。”她朝他苦涩地牵唇。

  “什么?”他愣了愣,眼见她粉嫩的娇容惨白,额前冒出一滴滴细碎冷汗,心下恍然。“你该不会怕高吧?”

  现在才看出来?她娇嗔地白他一眼。

  “你怕高,干么不早说?”

  “因为……我看你需要帮忙嘛。”

  “你现在帮了我倒忙了。”他半谐谵。“等会儿我还要把你弄下去,不是更麻烦?”

  “你……可不能丢下我喔。”她惊慌地强调,仿彿很怕他真的丢下她不管似的。

  他却不肯正面回应她,撇撇唇,轻哼一声,她忐忑不安地看著他拿起铁锤,将一块新木反钉上,补住破洞。

  他的手臂——看起来很有力,肌肉结实,肤色黝黑,挥动铁锤时,汗水在阳光下晶亮。

  他身上穿著工人衣裤,沾满了五颜六色的油漆,一顶白色的帽子,也让脏污染成了灰色,他穿的运动鞋是她从来没听过的品牌。

  他跟她认识的那些出身豪门的男生很不一样,他们不会晒得这么黑,在健身房也锻炼不出这样的肌肉,他们的衣著不会如此率性,染上油彩也不管。

  她无法想像他们挥舞著铁锤做木工,就连学校那些男同学,也很少做什么真正的粗活。

  她近乎著迷地看著他的手,他的手指很修长,轮廓生得很好看,但上头却一粒粒的都是粗茧。

  “会痛吗?”她恍惚地问。

  “什么痛不痛?”

  “啊。”她一怔,这才惊觉自己无意之间将内心的疑问说出口了,尴尬地笑了笑。“我是说你手上的茧,会痛吧?”

  “不会啊。”他皱眉看她,仿彿奇怪她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待目光落上她修剪得漂亮有型,还搽著浅色指甲油的水葱手指,忽然懂了。

  那手,一看就知是双养尊处优的玉手,沾不得一点阳春水。

  “你洗过碗吗?”他匆问。

  “没有。”

  “扫过地吗?”

  “很少。”

  “你在家里不做家事吧?”

  “我们家有人会做。”

  “谁?佣人吗?”

  “嗯。”

  “原来你是个‘大小姐’。”

  她不喜欢他略带不屑的语气。“那又怎样?”

  “不怎样。”他淡淡地。“不好意思,大小姐,刚刚我不应该麻烦你拿工具箱上来。”

  “别那么叫我!”她微微提高嗓音。她也有脾气,不愿遭受如此莫名的轻蔑。“我有名有姓,殷海蔷,你可以叫我殷小姐。”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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