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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问题是它怎么会出现在我桌上?”

  “这修法案已经来来回回送立院好几次了,我希望这个会期能排审这个法案,尽速通过。”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书记长叹气,饮口茶平情绪。“你明知道现在党团决定全面杯葛议事,你还排什么议程?而且还是这么不重要的法案!”

  “就算杯葛议事,也不能什么法案都不审吧?这个修法案已经重来很多次了,那些儿少社福团体都快抓狂了。”

  “抓狂就让他们去抓吧!关你什么事?让那些社福委员会的委员去担心就好,反正又不是你的选民,你紧张什么?”

  “我想把这个法案排进这期的议程。”路柏琛望著书记长,直截了当地挑明。

  依照立院的立法程序,要是一个法案不能在程序委员会被排入议程,就没有在院会上一读的机会,更别说之后各相关委员会的审查与二读、三读了。

  “告诉我可以用什么筹码来换?”他一个人不可能决定把这法案排入议程,肯定需要党团的支持。

  对方审慎地眯起眼。“你是说你愿意交换条件?”

  “是。”

  “这修法案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是。”

  “为什么?”

  因为恬雨。

  因为那些儿少团体的负责人拚命拜托恬雨,而恬雨又将这任务交付给他,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达成妻子的期望。

  “又是你老婆?”他不说话,书记长却已猜到,瞪大眼,不敢相信地叨念。“我说柏琛,你会不会太过了?有人像你这么怕老婆的吗?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会不会太乖了点?”

  “这次不是恬雨,是我岳丈,他很关心这件事。”路柏琛抬出岳父大人的名号,以殷世裕在政界的影响力,党团就算再不乐意也得看他几分面子。“我不想让他失望。”

  “殷老关心这件事?”书记长也是老江湖,不是省油的灯。“我倒没料到,他会关心这些芝麻小事啊。”

  “他也是受不了那些人一再请托。”路柏琛微微笑,清澄的眼眸看来极无辜坦然。“其实他对最近的政局很失望,老早就嚷着不想再管事了,中央一再请他出来做官,他理都不理,可那些儿少团体的负责人有一、两个是我岳丈的老朋友,他不好意思不管。”

  这段话有两个重点。一、殷世裕拒绝至中央任官,对目前在野党可算是忠心耿耿;二、所以党团连这点小小面子都不给他,实在有点不近人情。

  党团书记长当然听明白了这话的涵义,不冷不热地朗笑几声。“既然是殷老的吩咐,我们当然会尽力乔乔看了,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是打仗的时候,这事不一定能成。”

  “我知道。”路柏琛很识相地点头,顺便热情地奉上筹码。“对了,关于党内明天的投票,我这边应该还可以再拉到一、两票。”

  “你还能拉到票?”书记长大喜,眼睛一亮。“哪来的?”

  他笑。“反正票开出来就见真章了,我要是现在把他们的名字抖出来,他们不扁我一顿才怪,以后大家也别做朋友了。”

  “说的也是!”书记长呵呵笑。“那我就不多问了,总之你盯紧他们,明天票一定要开出来。”

  “没问题。”他比个OK的手势。“另外还有‘国土复育条例’的草案……”

  “这就不用提了。”书记长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警告他。“年轻人甜头尝一点就好,吃太多小心蛀牙。”

  路柏琛会意地收下警告,潇洒一笑,就当自己方才说的话让天狗给吃了。

  政治原是一门利益交换的艺术,要懂得下筹码,也得要收筹码,这一放一收的时机要是抓错了,很可能全盘皆输。

  这对大部分人来说,或许是一项复杂的考验,但对路柏琛来说,却像是游戏,一个令他乐此不疲的游戏。

  他微笑,目送书记长离开,抓起话筒正想打电话时,手机铃声先一步唱出美妙的弦乐声。

  他接起电话。“喂。”

  “柏琛,是我。”送进耳畔的是殷恬雨一贯清柔的嗓音。

  “这么巧,我也正想打给你呢!”

  “有事吗?”她微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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