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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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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跟着懊恼地轻呼,转身面对她。 “抱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唉,你的礼服被我弄脏了吗?真对不起……对了,手帕……我替你擦一擦吧。” 他匆促地、紧张地、气喘吁吁地说道,比自己原先预计演出的还要夸张,就连心跳,也在眼角余光触及殷恬雨绯红的容颜时,莫名地加速。 该死!路柏琛暗暗命令自己,不要演得太过火了,她只是个羞涩无助的女孩,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他掏出手帕,假装要挽救自己造成的灾难,却在发现灾难发生在她小巧的胸部时,愕然惊住。 他的手,可笑地在半空中结冻,他的表情,也同样僵凝。 这副刻意营造的傻样显然取悦了殷恬雨,她轻轻地、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声宛如一首不停诉说着同一旋律的赋格曲,主题是欢乐。 很好,他逗笑了这位怏怏不乐的千金小姐。 他急忙收手,完美地诠释一个受窘男子的手足无措。“咳咳,让你见笑了,我真的很不习惯这种场合。” “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吗?”她鼓起勇气问,伸手将原本随意披在肩上的金色围巾拢至胸前,遮住礼服上的几点污渍。 “嗯,是我们吴立委带我来的——我是他的助理,去年才刚从法律系毕业,正准备考律师执照。” “你想当律师?” “希望能考上。”他微笑腼觍。“我希望能为社会做一点事,我爸妈也对我期望很高。” 事实上,对他抱以期望的只有死去的母亲,至于那个成天只会醉生梦死的老头——嗯,不予置评。 “你很有理想。”这句话是肯定句。 应该改成疑问句。路柏琛默默在心里下注解。 “你呢?你也是哪个大人物的助理吗?还是秘书?”虚假的问话连他自己听了也有点想吐。 她脸颊更红,墨色的眼帘扬起,竟现出一对十分清澄的眸子。 他心一动。 “我是……呃。”他看得出她正挣扎着要不要对他吐露自己的真实身分——“我还是学生,明年才会毕业。” “你还是学生?”他故作惊讶。“那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是——” “我是跟我们老师来的!”她急急打断他,似乎很怕他猜到自己的身分。“老师……呃,他说我太容易害羞,要我来这里练练胆子。” “原来如此。”他深思地颔首,注意到占领她容颜的血色已经放肆地蔓延到颈部。 要她来练胆子的恐怕不是老师,而是她父母吧。她确实该多练练,如此羞怯的应对实在不像八面玲珑的殷家人。 路柏琛微微一笑,打住敏感的话题,另起炉灶。“对了,你知道吗?最近有部很不错的电影……” 初次邂逅,他刻意不问她的芳名,就当只是一场偶然的萍水相逢。 第二次见面,则是他守株待兔的成果。 自从宴会过后,只要有空,他就会在她家附近守候。她住在天母一栋深宅大院里,他当然进不去,她竟也很少出门。 她的确还在念书,不过显然要修的学分不多,一个礼拜只有两天会去学校,而且都有司机接送。 不上课的时候,她几乎整天窝在家里,在屋外徘徊的时候,他偶尔会听见清脆的琴音,猜想应该是她在弹奏。 有几个晚上,她会坐上家里那辆加长型凯迪拉克豪华轿车,陪伴父母或兄长出席一些必要的社交宴会。那时,他总能透过半敞的车窗,瞥见她忧郁的侧脸。 她像只被锁在牢笼里的兔子,纯洁的、胆怯的、不解世事的兔子,要引诱这样无邪的女孩简直易如反掌,他只需要一个机会。 终于,在等待了两个月后,机会来了。 她在星期天下午出门,参加一场同学聚会,然后,或许是殷家的司机被卡在台北的车阵中了,只见她在餐厅门口,焦急地频频望表。 他跨上刚买的重型机车,呼啸地经过她身边,卷起她轻飘飘的裙袂,然后折回来,挑逗她不定的芳心。 他在她面前停车,唰地推开安全帽的面罩,清楚地从她水蒙蒙的眼眸瞥见一丝惊喜。 “嗨,我们又见面了。”他对她笑,笑容爽朗,却也刻意抹上一点大男孩般的不自在——这样的笑容是他对着镜子练习许久学来的,最能使人卸下心防的笑容。 “你好。”她浅抿着唇,很开心却也很矜持地回应他的招呼。 “在等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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