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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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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走,我跟你走就是了。”赵英才举双手投降,悻悻然又瞪傅信宇一眼,这菜不情不怨地随着夏初雨离去。 傅信宇目送两人背影,照理说麻烦人士都走了,他该觉得耳根清净菜是,但不知怎地,他只觉得满腔怒意无从抒发。 他发现他很介意前女友这位所谓的老板兼好友,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她一句话,那男人便乖乖听从? 那家伙很看重他们的友情,似乎对她还怀抱着别样情愫,另外他说她身体虚弱是怎么回事?又为何会弄到晕倒住院? “shit!shit!shit!” 愈想思绪愈乱,心情愈糟,傅信宇握拳,重重槌了公园内的树干好几记,指节因此瘀青泛血,他却丝毫没意识到疼痛。 “就是为了他,你才不肯开刀的对吧?” 在夏初雨的引领下,赵英才随着她离开公园,两人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刚在长板凳上坐下,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她只是微笑着,打开野餐篮,取出一个三明治。“要不要吃一点?” “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赵英才怒视她,话虽如此,他仍下意识地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喔,这个还真好吃!这酱料怎么调的……不对!”他倏地一凛,忙将三明治丢回野餐篮里。“差点又被你岔开话题了,这个不是重点!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就是为了刚刚那个男人,你菜拖延开刀的事吗?” 看来是逃不过了。 夏初雨闭了闭眸,认命地点头。“嗯。” “傻瓜啊傻瓜!”赵英才发指地瞪她,几乎想伸手掐死她。“他对你那么无情,你还想开刀的时候他会陪在你身边吗?拜托你有点骨气,他不陪你我会陪你,你不用怕!” “不是那样的。”她轻轻摇头。“我不是怕,也不是想有人陪我开刀。” “那你为什么迟迟不答应开刀?” 他非得追根究底吗?夏初雨深吸口气,努力持住弯弯的唇角。 “因为只有20%的成功机率而已。” “什么?”他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凝睇他,笑着,却掩不住眼里的忧伤。“因为在进了开刀房后,我就有80%的机率再也看不到他了,永远、永远见不到他了……你懂吗?” “初雨……”赵英才吓慌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不是作梦吧?他在作梦吗?“怎么会?老天爷怎么可以对你这么残忍?” 她依然微笑着。 看她那样笑,他反而更心痛,展臂抱住她,紧紧地,像要保护她不受伤害。 “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初雨,你一定会平安地活下来,你会幸福快乐,会有个男人一辈子疼爱你,一定会的!” 听出他话里的沉痛与关怀,夏初雨只觉得心颤着,感动着,喉间噙着一股酸楚。“谢谢你,英才,谢谢……” “我不是要你道谢的,你知道我说这些不是要你感谢。” “我知道,我明白的。” 是因为当她是朋友,因为在乎她关心她,才试着安慰她,给她力量。 赵英才推开她,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容颜,看着泪水静静地在她眼潭开。 “现在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压抑着满腔烦躁回到办公室,傅信宇端起凉透的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凭窗往下望,不看还好,一看更气。 他看见夏初雨和赵英才肩并肩坐在路边,两人不知说些什么。忽地,赵英才展臂拥抱她。 这也……太亲密了吧?不是说那男人是她的朋友吗?朋友之间会这样抱来抱去吗? 难道他们其实是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 思及此,傅信宇不禁拧眉,饮入喉中的黑咖啡霎时变得更加苦涩。 关他什么事呢?不论她跟那男人是恋人是朋友,他管不着,他们直接已经是过去式了,有点节操的男人都不会去干涉前女友的感情。 相反的,他该为她感到高兴,如果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那很好啊!祝她幸福。 可为什么,理智告诉他不在乎,他的胸臆仍锁紧,纠结着某种透不过气的痛楚,他在吃醋,他很清楚,但不该如此啊! “夏、初、雨。” 磨着牙从齿缝里逼出这名字,傅信宇忽然觉得自己累了,不欲再看楼下那两位卿卿我我,他转开视线,坐回办公椅,身子深深地埋入椅背,意识亦深深地潜进回忆。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雾濛濛的雨天,雨滴淅淅沥沥地砸在窗上,犹如一颗颗天际降下的流星,砸在他心上。 他被雨声惊醒,从昏沉的梦里醒来,原该躺在他身旁的她已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封信。 一封辞别的信。她说,自己对他爱太浓,爱到心海已满溢,她做不得眼睁睁地看他娶别的女人,宁愿提早离开。 她说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他,而不是不想让他看见她脆弱的泪颜,她但愿他永远只记得她的笑,灿烂的笑。 那天下了场夏天最后的阵雨,傍晚时,乌云散开,夕阳在整个城市染开暮色。至今他仍鲜明地记得那片美丽到近乎哀伤的暮色,他记得自己在暮色里泪如雨下,记得自己当时的怒与痛。 她就那么走了,自以为温柔,自以为潇洒,如果她不能坚持爱到最后,当初为何决定要开始? 他是错了,但她难道没有错吗?她恨他的薄情,可知他也恨她啊!对她,他也有说不出口的怨…… 但,一切都过去了! “傅信宇,你是个男人。”他咬牙,喃喃自语。 是男人的话,就该放开胸怀,婆婆妈妈地计较过去的事只会显得自己小气。过去了,他跟初雨的一切,都过去了,即便当时她爱他爱得多么浓烈,此刻与别的男人再相爱也不足为奇。 她不是他的,从来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他,他也不配拥有她。 过去了,都过去了,不只是她,还有离他而去的母亲,他们都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而已,要走便走,他不会挽留的…… 傅信宇闭眼,眉宇紧紧地蹙拢,是情绪太激昂又或者肌肉太紧绷,他鬓边隐隐渗出冷汗。 “怎么啦?看你脸色很差的样子。”一道娇滴滴的声嗓扬起,分明噙着嘲弄意味。 他倏地张眸,映入眼底的正是他分居的妻子。 “你来干嘛?”他语气不善。 方娇娇轻哼。“你以为我爱来吗?爸要我来的,因为上次在家里吃饭的事,他到现在还很气我,我只好说要向他赔罪,专程来请他吃饭。” “那干嘛来我这边?” “就爸要我来邀你一起去吃啊!”她嘟嘴。“他也不晓得是不是看出什么了,硬要我来找你。” 他瞪她。“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配合演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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