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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你喔!”蔡睿安拿她没辙。“你去哪儿了?我昨晚去你房间都找不到人。”

  “我……”她思索着该找什么借口。“就一个人到海滩走走,那边有个小酒吧,有歌手驻唱,我在那边听了一阵子。”

  “你要去听歌也该告诉我一声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蔡睿安重重叹息。

  “对不起。”

  “算了,你没事就好。你怎样?起床梳洗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嗯,好啊。”

  “那我在餐厅等你。”

  “好。”汪语臻搁下手机,恍惚地走进浴室,瞪着镜中微微苍白的容颜,眉间拢着轻愁。

  不行,振作点!

  她拍拍自己双颊,强逼自己提起精神,等会儿吃过早餐,她就要跟这间饭店的主管开会,为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她一定要保持神采奕奕。

  她迅速冲澡,梳洗更衣,长发俐落地绾起,结了个式样大方的发簪,一套暖色系套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营造出明亮可亲的印象。

  回到卧房,她先检查过早上开会要用的资料,收进手提电脑袋里,接着拿起手机,检查未接来电。

  总共有十几通,不会全是睿安打的吧?

  她咋舌,一一点阅,其中有几通是宝姨打来的,她一凛,正想回拨,发现还有一则简讯。

  语臻,你妈妈又不见了!

  她大惊,无暇思索,急急回电。

  宝姨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喂,是语臻吗?太好了,你总算打来了!”

  “怎么回事?宝姨,我妈又走失了吗?她现在人呢?找到了吗?”她一连串地追问。

  “真对不起,语臻,是宝姨不好,没顾好她。昨天晚上我在厨房煮饭,她就乘机开门走出去了,我在附近找她一晚上,都没找到人。”

  所以她母亲现在仍是失踪状态?

  汪语臻心一沉。“那警察呢?你有没有报警?”

  “我去派出所报案,他们说要超过二十四小时才能报失踪。”

  二十四小时?汪语臻惊骇,无法想像母亲孤身在外流浪,昨夜她是睡在街头吗?是否遭到流氓骚扰?还安全吗?或者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她愈想愈狂乱。“我马上回台北!”

  “副总裁,早。”

  每个经过的饭店员工都会稍稍停下来,礼貌地对他打招呼问好,但袁少齐只是淡淡点个头,一迳板着一张脸。

  他心情不好,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强装笑颜,他无须面对客人,不必摆出职业笑容。

  他甚至感觉胸臆燃着一把火,隐隐滚热着,威胁要延烧至他体内各处,沸腾平素冷静的理智。

  他知道是谁造成自己失常的状态,很明显,就是那个女人。

  那个当年初初分手,他便立誓忘怀的女人,但在乍然重逢后,又不争气地放任她进驻心房的可恶女人。

  他不该受她影响,但偏偏,情绪就是因她而起伏,无法控制。

  可恶!

  “副总裁,早安,要来点咖啡吗?”

  他来到供应早餐的餐厅,在户外平台一张餐桌旁坐下,服务生立刻举着咖啡壶,轻盈地来到他身边。

  “给我一杯。”他指示。

  “是。”服务生替他将桌上的咖啡杯斟满。

  他不加糖或鲜奶,直接端起杯子啜饮。

  苦涩的黑咖啡,正如他苦涩的心情。

  周遭的饭店住客言笑晏晏,享受着琳琅满目的自助式早餐,一面欣赏晴朗蔚蓝的海景,人人心情都是快意舒畅,唯有他,表情沉郁。

  他百无聊赖地翻阅报纸,片刻,眼角忽地瞥见一道匆匆掠过的倩影。

  他一震,纵然只是惊鸿一瞥,心弦已下意识地揪紧。他扬眸追逐那道倩影,直到她在另一边的餐桌前翩然停落。

  是蔡睿安!他们约好了一起吃早餐吗?

  他手指紧扣着咖啡杯,眼眸染上醋意。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只是急促地对蔡睿安说了些什么,后者脸色一变,站起身来,两人相偕走向餐厅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踪,但也随后离开餐厅,跟着他们下回旋楼梯,来到饭店大厅。

  蔡睿安问饭店柜台服务人员,屏东机场往台北最快的班机什么时候起飞?

  “屏东机场要到晚上才有飞往台北的班机。”服务人员回答。“但如果从恒春机场起飞,下午就有班机了。”

  “不行,太晚了!”汪语臻抗议。“还有更早的班机吗?我要立刻赶回台北。”

  “很抱歉,没有耶,或者小姐可以改去高雄机场搭机,那边班机比较多。”

  “可是从这里到高雄还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吧?”

  “差不多。”

  “那不行,我要马上回去!”汪语臻拉高声调。

  “语臻,你冷静点。”蔡睿安劝她。

  袁少齐皱眉,大踏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汪语臻见是他,愕然愣住,蔡睿安则是警觉地瞪他。“请问先生是?”

  “敝姓袁,是这家饭店的副总裁。”他淡声回应。

  “我是蔡睿安,语臻的朋友。”蔡睿安也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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