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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不会才怪!

  她真打算就这么一辈子把自己锁在一个毫无情趣的婚姻里吗?

  韩非暗暗咬牙,深吸口气,“你出去旅行吧!”

  “什么?”她怔住。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出去走走吧!看要自己一个人玩也好,找朋友也好,趁跟我分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想什么?”

  “想你是不是还要跟我在一起。”他深深地注视她。

  她蹙眉,眼神闪过异样,“我不是说过,我不会提出离婚吗?”

  “我可没同意。”他郁郁地回话。

  “你不提,我也会提的,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态度面对我们的婚姻,那我宁愿跟你分手。”

  她默默用手指扣紧咖啡杯把手。

  “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三天后,你认为自己还是没办法相信我,那你就走吧!”他顿了顿,语声异常干涩。

  “我会放你走。”

  她直视他,羽睫轻颤如风中的雏鸟。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他意味深长地点头。

  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爱她,比爱我更多,可是我敢说,这世上没有其他女人比我更爱你,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你不相信我吗?那我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我可以掏给你看!

  我不是疯子,不要这样说我,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很爱你……

  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那,你去死吧!真的爱我,就证明给我看。

  车灯耀眼,刺得她睁不开眸,她被高高地抛起,然后重重地落下……

  “啊——”

  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静夜,惊醒挣扎于梦境边缘的方楚楚。

  她悚然坐起身,冷汗涔涔,浸透了睡衣后襟,脸上也都是湿湿凉凉的汗水。

  她又作恶梦了。

  又梦见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梦见那个残忍地命令她去死的男人。

  她知道,这其实不是属于自己的梦,是那个把心脏留给她的女人,同时把梦魇也留给她。

  “田晓云,那个男人是谁?究竟是谁那样伤害你?”她喃喃低语,问着一个早己不在这个时空的女子。

  当然,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方楚楚幽幽叹息,轻巧地下床,来到窗边,拉开薄薄的纱帘。

  窗外,明月圆满,银色的光芒洗着大地。

  这是她离开韩非的第一个夜晚,才分开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便又作恶梦了。

  果然自己是依赖着他的吗?

  这些日子,她跟他吵吵闹闹,有时冷战有时和好,但只要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彷佛便能心安,能够远离那虚无可怕的梦魇。

  那男人究竟有何许魔力?为何她明明要自己不能相信他,他仍是致命地吸引着她?

  他说要给她三天时间,决定是否要继续和他在一起,她也听他的话出来旅行了,独自住在这间距离太平洋海岸只有数尺之遥的民宿,以为自己在月色海涛声里能够睡得很好。

  以为,能够得到自由。

  看来不是这样……

  一声叮咚铃响,有人透过送简讯来。

  会是他吗?

  她心韵微乱,带着暧昧不清的情绪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点阅来看,发信人却是秦光皓。

  是学长啊。

  她迷惘地眨眨眼,说不清是失望或松了口气。

  学长传了张照片给她,是今晚清透的月轮,他说他很想念她,问她睡得可好?

  这阵子他每天都会传简汛给她,有时是照片,有时是几句话,看来他很想再见到她。

  该怎么办呢?

  她怔怔盯着手机,回忆起上次见面,她根本是落荒而逃,也不知怎地,对学长她似乎又害怕又有些异样的依恋。

  总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他吧!

  或许她该鼓起勇气,厘清自己对学长复杂的情感,她是不是对他……也有点动心呢?

  韩非在行事历上空下三天。

  这三天,他不安排任何一场手术,肩胛和肋骨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应该不影响他执刀,他不动刀,纯粹只是不愿自己因为心神不宁,而危害到病人。

  他有预感,在楚楚离开他这三天,在他煎熬着等待她答案的这三天,他不可能百分之百冷静地为病人开刀。

  别说开刀了,他整天都得咬着糖,压抑烦躁不安的情绪。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无法冷静的时候,自从成为医生,他便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摒弃所有的感情波动,一个会在病人面前表露喜怒哀乐的医生,不是个好医生。

  但楚楚,令他破戒了。

  她不是在成为他的妻后才令他破戒的,在这之前,便动摇了他。

  思及此,他忽地想起以前在学时有个教授曾对他说的话——

  医生不是神,医生也是人,也会受情绪影响犯下失误,我们要做的只是尽量不去犯错,但没有谁是永远不犯错的,如果你敢这么说,那就是对神的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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